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白光让我下意识眯起眼睛。凌晨两点十五分，一个陌生号码。
我盯着那串数字，喉咙发紧。这个时间点，谁会打电话来？拇指在接听键上方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喂？"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我屏住呼吸，等待着。
"救...救救我..."
一个女孩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我压低声音问道，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父母。
"地下室...好黑...好冷..."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求求你...来找我..."
电话突然断了。我猛地坐起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房间里只剩下手机屏幕的微光。
我打开通讯录，手指颤抖着找到林悦的号码。她是我的青梅竹马，现在在警局实习。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小北？这么晚了..."林悦的声音带着困意。
"悦悦，我刚刚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我把事情经过告诉她，"你说我要不要报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把那个号码发给我，我查一下。不过..."她顿了顿，"你确定不是恶作剧吗？"
我盯着那个号码，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区号是0427。这是我们小镇的旧区号，十年前就停用了。
"悦悦，"我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个区号...是0427。"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林悦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0427区号停用那年，镇上发生过一起轰动一时的失踪案。一个叫苏雨的女孩在放学路上失踪，警方搜寻了整整一个月，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林悦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感觉掌心全是冷汗。突然，手机又震动了。还是那个号码。
"你...来了吗？"女孩的声音比刚才更虚弱了，"我在...老纺织厂...地下室..."
电话再次中断。我冲到窗前，望向镇子西边的方向。那里确实有一座废弃的老纺织厂，已经荒废了十几年。
十分钟后，林悦的车停在我家楼下。我蹑手蹑脚地下楼，钻进副驾驶。她递给我一件防弹背心，"穿上，以防万一。"
夜色中的老纺织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藤蔓。我们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绕到后门。生锈的铁门虚掩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地下室的入口在后院，一块厚重的铁板盖在地上。林悦示意我后退，她掏出手枪，缓缓掀开铁板。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臭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照下去，是一段锈迹斑斑的铁梯。我们一前一后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突然，我的手电筒照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面墙，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走近一看，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全是"救救我"，用红色的颜料写的，有些已经发黑，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里！"林悦突然喊道。我转身看去，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角落里的一堆衣物。走近才发现，那是一件校服，上面别着学生证。
苏雨，17岁，0427区。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还是那个号码。我颤抖着接起来。
"谢谢...你们找到我了..."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但是...快跑！"
身后传来铁门重重关上的声音。手电筒的光束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正缓缓向我们走来。林悦举枪对准那个方向，但她的手在发抖。
黑影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张我每天都能在镇上的光荣榜上看到的脸。十年前破获多起大案的刑警队长，现在的警察局长。
"真是意外的客人啊，"他笑着说，声音却冷得像冰，"既然你们找到了这里，那就留下来陪苏雨吧。"
林悦扣动了扳机，但枪没响。局长举起手中的遥控器，"我早就把你们的子弹换成了空包弹。"
就在这时，我听到头顶传来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局长脸色一变，转身想跑，却被突然亮起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
"警察！不许动！"
原来林悦早就通知了警局。我看着被制服的局长，突然想起苏雨最后的话。转身看向那面写满"救救我"的墙，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朝我露出感激的微笑，然后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后来我们在地下室深处找到了苏雨的遗骸。法医说，她至少在地下室被囚禁了三个月才死去。而那面墙上的字，经鉴定确实是用她的血写成的。
这个案子震惊了整个小镇。而我和林悦，从此再也不敢在深夜接听陌生来电。因为谁也不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的，会是活人的呼救，还是亡魂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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