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盟回到学校已是下午三点。下午第一节课正上到一半忽然一声报告传进班级。英语老师停住了板书。
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孙红。被苏盟打断讲课思路后脸色难看。让苏盟罚站。孙红又点名要徽鱼京回答问题。
徽鱼京不负众望，被叫起来还在元神出窍不知所问。如孙红所期望的那样端着课本到外面罚站。苏盟嬉皮笑脸给好友一个拥抱。
“半日不见甚是想念，让姐姐看看你是胖了瘦了还是高了矮了？”
徽鱼京和苏盟关系最为要好。两个人凑一起就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孙红就是有意抓两人错误，适时敲讲台怒吼道：“罚站还要聊天，眼里有没有班规纪律，知不知道尊师重道！今天你敢旷课、上课打嗑睡。明白就敢违法乱纪。你们俩写三千字检讨，下周一检查。”
徽鱼京刚还因见到好友而高兴，转瞬就变成霜打的茄子醋腌的黄瓜好无精打采。苏盟却跟没事人一样仍然快乐无比，咧着牙傻笑。只不过说话的声音适可而止小了：给孙红老师两分薄面。
“我给你带了鲜花和话筒，我搞定音响你搞定秦神。”苏盟耳语，细声呢喃。
徽鱼京惊吓：“非要这么轰轰烈烈？”
“只有彻彻底底失败，你才能心灰意冷放弃啊。就是要让全世界都听见你喜欢他才好。大声求婚，话筒一定要拿稳。”苏盟毫不在意道。
徽鱼京被这番神仙言论吓了一激灵：“我没那个野心！”
苏盟毫不吝啬给了她一个钢蹦儿：“你是不是怂了？星星。弓在弦上不得不发，怂不得。”
徽鱼京不思进取的继续找理由：“等等，还上着误呢。早恋耽误学习，不利于未来。”
苏盟颇气其爱搬借口的毛病。她双手插兒，一脸无所谓、眼神带几分嫌弃：“影响不大。你过五天就成年了怕个毛！少年不能规规矩矩，被规则束缚青春的是庸人。”
“可是……”徽鱼京犹豫开口。
眼见好姐妹性子磨蹭、不思悔改。苏盟气极败坏：“没什么可是的。到时你若怯场，我就贡献初吻亲他。你若胆小如鼠，人生三大事一件也完成不了。你总得抓住一件吧。”
徽鱼京"不思悔改"：“我还是去抓住高考吧。”
“什么高考，你要抓住希望啊。”苏盟提高几分音量，同时不满看向窗户：“你敲什么窗户，王子川。”
王子川指了指她身后，一脸自求多福神色。
苏盟正要转身，只听孙红说教：“苏盟，你要干什么？造反呢！下课来一趟校长办公室！”
苏盟刹时面如死灰：“校规怎么说来着？”
徽鱼京怯生生：“情节严重者，开除处理？”
苏盟失落、绝望道：“死灰不能复燃啊，星星，救救月亮……一定帮我摆平此事啊，我要摆烂了。”
徽鱼京在班里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差生、愚笨又不努力。在班里没话语权。她若失了苏盟这个大姐头罩着。照她的性格得有一百八十种被欺负法、千奇百怪被威胁法。
徽鱼京原指望苏盟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奈何月亮被恶龙绑架，星星要去打败恶龙解救月亮。道阻且长、任重道远啊。这简直是现实版骑士救公主的故事。
完梦的第一步还没迈出就要放弃？徽鱼京虽然败犬且衰，但才不愿接受失败。“我一定要把苏盟从开除危机中解救出来。”
王子川第一个举手支持：“我帮你盯哨。”
王子川伸手点点同桌示意大神表个态。哪知大神一门心思扑在数学题上：“没兴趣。”
大神不积极配合自己，让王子川失望透顶，脸色变了又变：“同学需要帮助，你还袖手旁观。组织表示对你很失望。”
莫焰白了这白痴一眼：“有我也于事无补。第二节课作业急着交。”
王子川心寒，但不再勉为其难。王子川朝后桌挥手：“秦神，英雄救美否？”
魏骆实抢答：“秦神没空陪你们玩过家家。我愿意为同学两肋插刀。”
"义气啊，校霸。”王子川向魏骆实竖大拇指，感慨校霸人帅心善牛气冲天，英勇无比。
“我此去必伸张正义，扬眉吐气。”魏骆实得意自吹自擂道：“有我出手马到成功啊。马成功，探路。”
马成功正抓紧下课时间补作业，手抄脚乱。听魏哥嚼舌根气火攻心：“哥，你义气关我啥子事。我很忙啊！”
魏骆实眼神冰冷，语气满满的威胁意味：“你再写一个字那就放学见。”
马成功闻言冷静下来了，打包票道：“魏爷，跟我走保证事半功倍。”
2.
林格行这人有本事在身。不知从那里淘来件一中校服套身上，翻墙潜入一中校园。
他来找人拿雇佣金。自己出力打架、随叫随到、保护业务可都要收费。
拿钱对象分别是高三（1）班王昆，帮忙当打手，共100元。高三（3）班李仑，帮忙挨打，共200元。高二（4）班宋馒，保护业务，营业达17小时，共计340元。
林格行习惯两个月结一次账。一中校园在他的地盘范围内，成为他主要的客户来源。两个月那么个六百来块勉强维持生计。
生活不易、讨生活苦。打架用力、受伤要狠、形象应帅酷毙。林格行感到自己近来缺精气神。看看，打架都打出黑眼圈了。自己这么辛苦，收钱又实诚。怎么样都要涨个价吧，或者要个大哥名分来听听。
林格行正寻思着，发现自己迷路了。
林格行十分无奈地看着手上过于简陋的一中地图，想哭想笑想打人。于是走进一间男厕所，临时起意实施一场货真价实的"绑架"。
高三（3）班教室。
秦焉玉停笔，抬头看时钟。知道还有七分钟上课。
莫焰转头借作业观赏，顺口关心一句：“你去哪？”
秦焉玉果然是学神，何时何地冷静地可怕：“尿急。”
秦焉玉却不知为何从出教室门起左眼跳了两下。有点心惊肉跳。从进男厕所起心猛地一悬。秦焉玉心慌意乱：今天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结果、林格行把秦焉玉按在墙上，随手关门。
林格行笑得阳光明媚、浪漫烂灿：“同学，问个路。”
秦焉玉：……
林格行却似乎对他的窘态无感无觉：“高三年级和高二年级怎么走？”
秦焉玉扯扯嘴角：“你先让我上个厕所。”
林格行挠挠头，发觉不好意思。自觉向后退一步，心发虚地摸摸鼻梁。
刚才那个人一头蓬松的及肩头发，秦焉玉差点以为某女同学勇闯男厕所问路。要不是人家身高、音色，秦焉玉真要误会了。
秦焉玉上完厕所，调整好心态，尽量保持礼貌的微笑，友好道：“出门左转是高三年级，高二年级在东楼。”
林格行向他道了谢，便拉开门就走。
秦焉玉好心提醒：“快上课了。”
林格行毫不在意、闻若未闻。他不总不能直白说“我不是学生。”会吓坏好学生的。林格行只有些气愤和不平：学校课间凭怎只有短得可怜的十分钟？
秦焉玉走回座位，还有两分钟上课。莫焰神情略显奇怪对着他看。秦焉玉擅长视若无睹，莫焰只好主动开口问：“怎么回事？”
秦焉玉眼皮跳了跳，口干舌燥道：“见鬼了。”然后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
林格行丝毫没觉察出在厕所问路有什么问题。只是思来想去后又返回男厕所。他要保险以见，怕被年级主任什么的撞见，然后发现他是社会青年。后果就是派出所兄警察叔叔，光想想他就胆寒脸青。
一节课好像是四十分钟来着吧？上次来还是去年。似乎见过刚才的少年，名字中带个玉。哦，荣誉墙上的年级第一。
连年第一得多少运气加成啊？林格行依稀记得高考是六月份的事。自己这种人注定与什么上学、高考无关。每天睡到自然醒，街上到处逛，闲的自在。要说烦恼便只有虚度光阴困顿无钱吧。
生活难。林格行实在不知道怎样将青春过得充实起来，日子嚼如蜡吞如白开水。急着慢着过远处近处皆无风景。至于离开关榆这块鬼地，日前也没指望。贫民窟的日常如同嚼蜡、如同喝水吃饭、如同刷牙洗脸、如同睁眼闭眼、如同一呼一息、如同脉博鼓心脏跳、如同血液循环、如肉一朝一夕、如同起床睡觉。平淡无味无感无觉，让少年人做什么事都抬不起兴趣。
意义在他方，情趣在他乡。等离开关榆，一切都会好起来。面包会有的，水果会有的，金钱会有的，家人也会有的。
下课铃声如约而至。林格行急不可耐扭开门，拧开水龙头洗把手洗把脸，整理衣冠，修理整洁干净，才放心地出门左转。高三（1）班门囗，林格行叩了叩门，礼貌得体道：“同学，帮忙叫一下王昆。”
王昆本来趴在桌上补觉，迷蒙间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不耐烦抬头想看看谁来打扰自己白日梦，却猛地意气风发、红光满面了。
王昆兴高采烈，都整出家乡话来了：“你来哩。”
听这语气，林格行非常得意。气血一下又足了。“我翻墙进来的。我穿你们一中校服，啥样啊？”
王昆无比高兴道：“帅气着呢。比冷面学神棒千万倍。你打架时更帅气非凡，跟神仙下凡似的。”
林格行特得意，向他挥挥手，示意更近一点。
林格行放低声量：“是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王昆崇拜得眼冒无数星光：“是。”
林格行计谋得逞似的笑了笑，小声问：“想不想学？”
王昆疯狂点头。
林格行伸出手指，一副不好办的样子：“学费是不是应该交？”
王昆摇头，又点头。然后摆摆手，一脸忍痛割爱：“我不学了。”
林格行不强求，“给钱完事。”
王昆摸出一百大洋，一脸宝贵珍惜模样。王昆有些舍不得，意犹未尽问：“下月还有人约我打架，你来不来？”
林格行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定金。”
王昆一咬牙一跺脚，心一狠。又砸出二十元。
林格行笑笑：“有必要电话联系。你说地点我就到。”他风一样匆忙，不留叙旧时间。“我还有债，先走一步。”
高三（3）班门口。林格行深吸一口气，真要速战速决。
“同学，麻烦问一下，李仑在吗？”
坐在第一排的女生头也没抬，奋笔疾书：“他在医务室。”
林格行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人欺负他？”
女生闻此及终于放下笔，抬了头。显然被这人搞得不耐烦了。但看见是个帅哥，又心花怒放了。语气不由柔和：“听说是自己摔的。我也不清楚啊。”
林格行心中陡然震惊：李仑已胆小到这种程度了么？
现在当务之急是去医务室问出欺负他的人是谁。然后狠狠揍那位目中无人、欺天霸地的傻逼一顿。思及此，林格行语气薄寒了三分：“医务室在哪？”
却猛然对上一双凛冽泛着光的眼睛。空气有一瞬凝炽。
秦焉玉没想到，居然又见到他了。“我带你去。”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无事发生。起身时余光看一眼钟表。七分钟，不耽误学习。
莫焰只抬起头一下便又重新扑入题海。
徽鱼京还在发愣，脑子转不过来。就在刚刚班长主动和人交谈。
林格行有些感激却到底无话可说。目光相视的一瞬，很多话已开囗，很多意已流露，很多情已说明。
一直到了医务室门口，林格行阴沉的脸还是阴着，语气不喜不怨，掺着冰：“谢谢。”
秦焉玉淡淡道：“不客气，举手之劳。”
在推门而入之前，林格行问：“你是班长？”
秦焉玉平静地说：“是我。”
林格行阴着脸：“没有事需班长大人劳驾，回去吧。”
秦焉玉不置可否、转身离离开。脚步声清脆，踏在摇摇欲坠的阳光上。
林格行推开门，没看见医生，松了口气。李仑躺在洁的病床上，神色冷清。林格行心中并无多少触动，稍微缓和了脸色。他找了个凳子坐下。
“我看望病人从不带礼品。李乖乖，谁干的？”
李仑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我清楚你性格软，懦弱怕事。”林格行爆发了：“我要知道谁干的！”
李仑悲哀地低下头：“在场没有第二者。”
“你不敢说，怕我冲动拿刀犯事。”林格行肯定道。
李仑垂着眼细语：“没有的事儿。”
“你抬起脸看着我，再说一遍。”
李仑不主动配合。林格行霸王硬上弓掰正李仑的脸：“你说。”
李仑憋着欲出的泪光。眼底悄然间湿一片。
林格行喝道：“说话！”
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泻。李仑哽咽着出声，嗓子眼发苦的让人说不出话来。“林哥，我怕。”
“那个人是谁？我不动他，我只提醒。”
李仑拼命的摇头，眼泪流个不停。
“擦干眼泪，把事情经过完整告诉我。”
李仑用手背擦去泪，吞下哽咽的声音，压下苦涩辛酸的睡液，假装坚强：“没人欺负我，他们只是和我玩个游戏。”
“你带我去找他们。指出来，我认认。”林格行嚣张肆意。
李仑李指颤抖从兜里摸出两张百元大洋。“林哥。”
“先放你那，我必须先处理好家事。”
见林格行不为所动，李仑怯怯道：“林哥，你别管这事，勉强不来的。”
门被人用力撞开，发出怦怦声，吓得李仑差点魂飞魄散，只听豪气冲天的道：“小李子，听说你被人欺负了！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你？是不是秦焉玉？！”
林格行没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王昆。
“林哥？”惊讶的情绪在王昆眼眸中汹涌翻涌，压不下去。“你怎么……会在这？”
林格行气定神闲，仿若一尊活佛：“我来收账，顺便看望病人。”
李仑这时张嘴说话，给王昆同学答疑解惑：“班长没找我麻烦。班长人很好，见我受伤还扶我来医务室。”
林格行心平气和道：“你若不说出谁欺负你，我可就好坏不分一起揍了。”
李仑脱口欲出一个名字，然而又在前一秒止住了。他恍然若失道：“班长人好心善，不应该揍。”
“李乖乖倒是说给林哥听啊。”
李仑垂头丧气：“班长不让说。”随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捂住嘴，可惜于事无补。
李仑看见林格行扬起嘴角整了个好看的孤度，听见一声愉悦至极的“晚了。”，然后眼睁睁看着林格行、王昆一前一后出了医务室带上门。李仑无助的捂住脸，心中骂自己一千遍，怎么能让班长陷于不义之境。
李仑觉得，自己是最丢人丢脸子的胆小鬼一个，彻底无药可救，麻木无仁。
3.
秦焉玉和女同学吃饭。
秦焉玉和女同学说话。
秦焉玉帮女同学捡发夹。
秦焉玉和女同学惺惺相惜笑。
林格行都盯学神快一个小时了，一直被人家忽视非常不爽。他伸手点点身旁王昆肩膀：“那女生谁啊？”
看着格外碍眼。打扰自己欣赏学神。
王昆：“三班的吧，好像叫鲸鱼。”
林格行挑挑眉：“他们关系很好？”
王昆嘴角的笑停滞了：“看样子是吧。我和秦神不熟，要不抓个三班的打听一下。”
林格行不悦：“不用。帮我拿瓶汽水。”
不一会工夫，王昆拿来一瓶冰可乐放桌上。
林格行眼中闪过诧异：“就拿一瓶？”
林格行这话有岐异。王昆微愣一下就明白了其别扭的关心。
“我不喝汽水。天生对两氧化碳过敏。”
林格行算是听懂了，加过两氧化碳的一切东西这人都不能吃。可能少年人都好奇心过盛，林格行不怕死的问：
“两氧化碳含量超过多少会致敏啊？”
王昆认真的想了想：“只要两氧化碳超过临界值就会胸口发闷、呼吸急促。”
林格行心说：两氧化碳含量的指示生物。
“两氧化碳含量多少会致死？”
林格行胆子贼大，敢把死放口上，也不怕引起王昆反感。王昆思索一二，认为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关乎自己生命安全，不能贸然回答。
“我怎么感觉你有见不得人的心思。想害你兄弟？”王昆半开玩笑问。
林格行摆手，知道自己问题问得不妥。等冷气散得差不多了，拧开瓶盖喝一口可乐。“我不好待太久，你们几点放学。”
王昆：“今天少上节自习，八点放学。我一定盯紧秦神。”
林格行笑着离开座，给打完饭的同学让位。临走时说：“不用。我放学等他说清楚。”然后大步往食堂外面走去。
林格行就拎着瓶可乐在校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顺便享受下校园的晚风，看看落日黄昏晚霞。林格行打量着围墙，选定离开的路。
做这种勾当不能被保安大爷抓到。
他忽然停了脚步，在一堵墙前站定。自己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多忘事了么？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同学，挪挪脚，让让位呗。”
林格行下意识抬头想看看是那位爷不走寻常路。只见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笑容满面，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天不怕地不怕。
“快啊，保安大爷在下面追我。”
林格行听见墙外有老人的叫骂声，不觉脚步往后移两步让出条道。
少年人跳进来后拍拍裤腿上的灰尘。保安还在骂：“再让我抓到一次你就死定了，小兔崽子。”少年毫不理会，死里逃生后一脸喜悦盯着林格行：“你也走墙路？”
林格行：“我还有事没办，暂时走不了。”
“哦。此路不通。你要换道路走才保险。”少年摸头笑笑，有几分憨气：“你第一次吧，之前没见过你。”
林格行：“嗯。”反应冷淡。
来人却自来熟：“小爷魏骆实，成功人士，被校友喻为掌控学校围墙的神，因为学校这座监狱关不住渴望自由的我，多次打架旷课的经历。所以多次转学，现读高三。”
林格行对这番自我介绍无动于衷，显然不想认识这位朋友。然而被来人一番嚷嚷想起了事。
“魏神，高二（4）班怎么走？”
魏骆实自认为英俊潇洒，乐于助人。他拍拍胸脯道：“你是转学来的新同学吧，不认识路正常，我们学校地大物博。……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跟我走，保准不会错。”
林格行没说话，只不近不远跟在这人后面。校霸话比较多喜欢打听：“我高三（3）班的，你几班的？”
林格行：“你们班有个叫李仑的学生，他怎么回事？”
魏肖洛脚步猛地一停，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林格行打量，意味深长道：“不会是你小子欺负小李子吧？最好不是，否则放学别走。”
林格行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诧异：李仑身边全是仗义出手的朋友，为何还会摔伤呢。
“李仑是我朋友。”林格行解释地滴水不漏。
“只有弱者会拨刀向更弱者，强者都是挑战更强者。我瞧着你不像坏人。”魏骆实提高了些警惿心，“喂，同学。你到底是几班的？”
林格行觉得校霸应该都见多识广：“我翻墙进来看望朋友。”
校霸本来就随口一问，也不指望这人回答。然而这一下校霸不得不在意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同学，有这么说话的吗？
“你不上学？”
林格行叹了口气：“家里供不起。我都不敢付钱买东西。”
某魏姓校霸无比惊奇，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你买东西不付钱。”
林格行不赞成这说法，自创了个好听的：“我拿东西。”
魏骆实世界观被震惊，忍了好久憋出一句：“哥们，你真挺特别。”
林格行也觉得自己特立独行不合群。等到了高二（4）班门口，魏骆实拍拍他肩：“在事找我。”
“你很能打？”
“哥不仅能打还很有钱。而且不嫌弃你这种问题少年。”魏骆实轻佻的笑，“我养你呀。”
林格行白他一眼，一点不想和他再接触。“我找宋馒。”
魏骆实听见宋馒的名字不由心神一动。宋馒可是高二年级组文科第一，全校公认的校花级女神之一。魏骆实蠢蠢欲动的脚步停下，诧异望向林格行。
这小子，有点来头啊。
林格行自然感觉到这道焦灼目光的注视。但他不动声色。宋馒长得亭亭玉立，她一走过来吸引了许多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小林哥。”宋馒乖巧文静，声音软糯甜口，听的许多人都想欺负一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在少女面前晃了晃，然后手心向上、五指张开。少年声音低沉，带着些夏天独有的微哑：“嗯，三百四。不打折，小林哥支持现金支付。”
宋馒掏出钱时的神态像只白毛兔子。看得魏骆实心血来潮，但到底耐力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林格行收完账就准备走。宋馒说：“可以继费吗？”声音小而清晰，林格行嘴角微不可察勾起一抹浅笑。
少女听见少年说：“下个月见，记得打电话说事。”宋馒愣愣地看着他英勇无比的背影，忘了开囗。
宋馒回到座位，同桌用书捂着脸，羞答答问：“你男朋友啊？”
宋馒做势要打她，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小宋学神的心思。同桌乐呵呵，神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喜欢啊？。”
宋馒故作矜持摇了摇头，一脸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的表情：“不是。我哥朋友。”
魏骆实缠上了林格行，勾肩搭背显近乎，活灵活现一个狐朋好友：“护花使者呀。你拳脚还不错？”
林格行心不高气不傲，语气十分平和：“能顶关榆半边天。”
魏骆实着实被噎着了，世间啥有人会如此谦虚翩翩的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
魏骆实只噎了一下便调整好了。毕竟校霸大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狂言狂语压根不算事儿。
比这更轻狂无礼刚愎的话，魏骆实听过不下千遍。结果呢？不还是魏大校霸鞋下败将，连滚带爬并磕头地认大哥当小弟。
“我还没过问兄弟名字呢。加个好友认识一下吧。”魏骆实真欣赏、心甘甘情愿结识这位大佬。
“找李仑打听打听我。”林格行拍拍他的肩，临走时的眼神有些凉，“有业务打我电话。”
“你电话多少？”
此话一出囗魏骆实就后悔了，不仅因为林格行回了个看傻子的眼神，更因为丢了自己招牌和脸面。完了，肯定只留下个"这个校霸只会无脑打架"的超级差印象。
脑子不能光长在那里而不去思考。悟性太差惹人生厌。“李仑在你班上啊。”
魏骆实忽然想到，宋馒也可以。是的，宋馒一定知道林格行许多事，比如说人设。
没等这念头成熟，只听熟悉的语调响起：“别把主意打宋馒身上，她有我护着。”
林格行风度翩翩离开时，闻到一股干净清凉的洗衣粉味，清香明朗。他侧眼寻去，只见一个背影走入高二（3）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