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瀚看他表哥白眼看多了,已经日常免疫。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他偏要一探究竟。
“好哥哥,我猜不出来,你发发善心告诉我吧。”
“一边去,喝你的茶,在这般作态,小心你未婚妻看不上你。”
范良瀚一听赶紧挺直身子,不再扒在柴安身上。
表哥说的对,身在岳母家里,他得给未来娘子留个好印象。
这年头定亲了,还有退亲的呢。
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一定一定要抱得美人归,让表哥羡慕去吧。
柴安和杨羡面对面坐着,都以为对方是为了“她”而来。
眼神相接时,火星四射,恨不能在对方身上烫出洞。
柴安点了碗茶,杨羡也跟着点茶,他以为青萍是负责点茶的。
等茶碗上上来,杨羡一看图案,便知点茶的功夫很老道,觉得青萍真是多才多艺,嘴角忍不住上扬。
而对面的柴安,在听到杨羡也学他时,心情瞬间不美好了。
前两日,他随着范良翰拜访郦家,送节礼,偶然间撞见三娘康宁,听到她正在吐槽遇到的客人,明明不懂点茶,还故作在行,挑刺她。
她生气的样子,十分灵动,与其他人皆不同。
范良翰眼珠一转,一个鬼主意涌至嘴边,“哥哥,中午我们去不去潘楼,他家今日开新酒,一起品一品?”
他的小算盘打的哐哐响,有表哥在,喝醉了回家,也不会被他爹逮着骂。
柴安想起潘楼东家这两年一直亏损,有出手的意向,但还是舍不得这块肥肉。
看来,他得添一把火,正巧宫里也有意向插一脚。
“可以。”
他们去潘楼喝酒,他若也去喝酒,她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这样?
还是她会喜欢自己这样?
汴京年纪大的公子哥都会出去喝酒玩乐,只有年纪小的才被拘在家里。
不对,不对。
杨羡关心则乱,患得患失的,忍不住探头想看她,想亲口问一问她。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一日会一见钟情,但偏偏他一见钟情。
脑海里总会浮现她的容颜,想着她会在家做什么,是不是跟他一样。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柴安:“咳咳。四福斋以四雅著称,焚香点茶,作诗论画,杨衙内要不要留下墨宝一副,凑个雅事?”他笑里藏刀,句句有坑,不怀好意。
杨羡正烦心见不到心上人,一回神,就听到柴安的话,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是觉得他不学无术,想让他当众丢人吗?
可恶!
偏偏他近些年荒废了学业,确实拿不出一副得意的墨宝。
隔着屏风,青萍目睹了这场闹剧全程,觉得柴安在故意挑事儿,两人有旧怨?
“表姐夫,你来的正好,帮我个忙,出去帮他解一解围,正要是由着他俩在四福斋闹起来,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吴家十一郎第一次听到义妹开口求人,看了寿华一眼,征求了她的意见后,点头答应,出去打圆场。
寿华逮着青萍的胳膊,不放她走,“什么时候表妹也这般热心肠了,老实交代。”
“好呀,表姐,难道在你心里,青萍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姐姐可要想好了说话,若是不合心意,妹妹可不依的。”青萍反挽住寿华的胳膊,对着她盈盈一笑,反将一军。
寿华无奈地摇摇头,抬手一点青萍的鼻尖,说不过,说不过。
她正经了神色,询问道:“那人身份很高?”
青萍摇摇头,“不高不低,经调查,他叫杨羡,杨衙内,有位姐姐是官家面前得宠的美人,家里祖上亦颇有积财。”
寿华:“那确实不能在四福斋闹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