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悄悄来临， 白天睡夜里睡，减少动弹的三个人，被爆竹声吵醒，迷迷糊糊的，只看到黑布隆冬的一片。
青萍揉了揉眼睛，听着远处的爆竹声，叹了一口气，“不会今晚是除夕夜，天亮了就是新年吧？”
昌河随口一回，“大概是的。”反正，他也没打算过除夕夜，无所谓了。
“那快起来，赶着尾巴，我们三个也过除夕夜，一起吃团圆饭。”青萍推了推昌河，又去推醒昌离。
昌河打了一个哈切，坐起来，去拨动炭火令其复燃，“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对吃的，你倒是记得清楚。”
青萍拖起昌离，拉着他一起烤火，轻轻一哼回应昌河的话。
大肘子是没有的，豆腐酿肉也没有，只有烤竹鼠，在火堆上烤的滋滋冒油，一人撕一条肉，分着吃。
“除夕夜，小孩子都会有压岁钱，我也想要压岁钱。”
压岁钱，除夕夜长辈们包给小孩子放在枕边用来驱邪避祟的钱。
昌河拎起七零八落的竹鼠干，生硬地转移话题，“最后一条腿，谁吃？”
“我！”
“我！”
“你人小，不需要吃那么多。”
“那给我哥吃。”
最后，还是一分三，一人撕了一条肉。
第二天一早，青萍发现自己后脑勺有些硌人，一摸一手油，拿起来一看，是吃剩下的油纸包的两枚铜板。
转头一看，昌河和昌离都在睡，天上掉钱了？
她记得自己塞怀里了。
“快醒醒，有圣诞老人给我们发压岁钱了。”
昌河没听清，反问一句，“你刚说什么人？”
青萍:“什么人不重要，你快看看头下有没有钱，两个铜板可以买一个素烧饼呢！”
昌河:呃……烧饼。
他的头下有没有烧饼，他还不知道，毕竟是他包的压岁钱。
小孩子才信这些。
青萍晃了晃拳头，开口催人，“快摸。”
昌河被迫在一眼就看不到钱的稻草堆上翻找起来，然后，他就翻到了一个红纸包，摸着不是铜板。
倒出来一看，是一粒金瓜子，纯金的，一两重的金瓜子。
昌河转头一看，发现青萍正笑得一脸灿烂。
谁放的金瓜子一目了然，毕竟昌离穷的叮当响。
而旁边被吵醒的昌离也反手朝后脑勺下一摸，摸出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枚铜板。
“你也快摸。”
“哦。”
他摸出来一个红纸包，倒出来一枚金瓜子，主动上交给昌河。
昌河瞥见青萍的神情，故意凑过去，颠了颠手里的金瓜子，玩味一笑，“谢谢了，那什么老人。”
“不谢不谢，我要吃双份儿的肉。”青萍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红纸包，倒出来三粒金瓜子，呲着牙花，也颠了颠手里的金瓜子。
她的脑海里全是肉菜，没有一盘素菜。
昌河的笑容在脸上僵住，双份的肉……
罢了。
他收起共计二两重的金瓜子，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左右后面一年都不用愁吃喝。
不过，现在不行，还得每天数着柴火点火堆，盼着冬天快点儿过去。
一天四季，他最讨厌冬天，还有下雨天。
孤儿最难熬冬。
至于为什么讨厌下雨天，大概是因为没有伞，也没有为他撑伞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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