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壁后,白愫学乖了。
她不再晚上偷偷摸摸,而是选择了白九思雷打不动晨起运功的清晨,那会最不可能分心关注她。
藏书阁深处某个角落,尘埃在晨光中静静漂浮。
书页翻动的枯燥声响和阿肆低声念诵的内容,最终都汇成同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雷劫无法可避,只能凭肉身或法宝硬抗,生还几率微乎其微。
白愫“啊啊啊——!”
一声短促、带着崩溃边缘的哀嚎打断了阿肆的念诵。
白愫整个人像一滩软泥,毫无形象地四仰八叉仰面躺在散落一地的厚厚典籍和卷轴上。
青丝铺散开,撒在书堆上。
她双手大张,仰头望着高高的、布满书架阴影的穹顶,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清亮的浅色大眼睛里盛满了浓郁的、化不开的愁苦和挫败。
白愫“怎么会这样嘛……难道只能等着被劈成灰吗……”
她有气无力地嘟囔着,泄愤似的蹬了蹬小腿,脚尖碰到旁边高高堆起的另一摞书,惹得书堆微微晃动。
她这副孩子气的绝望模样,惹得一旁本就强忍着紧张的阿肆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又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眼睛里却还残留着笑意。
白愫听到笑声,扭过头,哀怨地瞪了阿肆一眼。
白愫“你笑什么……我都快愁死了!”
阿肆努力压下笑意,清秀的脸上带着些无奈和同情,提议道。
龙套【阿肆】“小仙长,你愁成这样,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请教尊上?尊上他神通广大,见多识广,或许……真有什么办法呢?”
在丹霞谷弟子眼中,大成玄尊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提到白九思,白愫脸上的愁苦瞬间被惊慌取代。她猛地从书堆上弹坐起来,连连摇头,两手像要挥走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愫“不行不行不行!”
她用力强调着,眉头紧锁,语气异常坚决。
白愫“绝对不能告诉九思!那雷劫……凶得很!万一连累他一块儿被劈了呢!不行!绝对不行!”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阿肆看着她那副又惊又怕、却还固执地想保护白九思的模样,一时也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偏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书阁深处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
白愫“对了!”
白愫猛地抬起头,浅色的眼瞳倏然亮起,想到了什么关键东西,死死盯住阿肆。
白愫“阿肆!你知不知道秘境里……有一棵特别特别大的老树?树干都开裂了,但说话声音苍苍的?”
阿肆被她突然炽热的眼神看得一愣,努力回想,随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龙套【阿肆】“小仙长您是说……秘境深处那棵上古梧桐神木?高可触天,树冠遮云蔽日,据说寿长已逾万载!弟子们都说它的树干能触摸到上古洪荒的气息!”
提起那传说中的神木,阿肆脸上也露出敬畏之色。
白愫“对对对!就是它!”
白愫激动地两手一拍,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白愫“老树爷爷!它能跟我说话!上次我就见到它了,它告诉我要小心雷劫的!可我还没来得及细问该怎么小心,就被九思带出去了!”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龙套【阿肆】“您……您还要去秘境?”
阿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