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宫后山的古松林里,晨露还凝在松针上,茯苓已倚着树干站了近半个时辰。
玄色衣袍扫过沾露的青苔,她指尖反复摩挲着星月弓的银纹。
比约定的时间已过一炷香,苏昌河却还没到。
茯苓“倒是会让女人等。”
茯苓低声嗤笑,刚要抬手搭箭试探周围动静,身后忽然传来衣料擦过松枝的轻响。
她猛地转身,星月弓已架起三支箭,箭尖冰蓝寒光直指向来人咽喉,却在看清那张脸时,指尖微微顿了顿。
苏昌河缓步走出阴影,玄色衣袍上沾着几片松针,指尖银纹淡了,显然这几日阎魔掌未再反噬。
他看着抵在眼前的箭尖,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苏昌河“妖君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热情。”
茯苓“我没兴趣跟你废话。”
茯苓箭尖又往前送了半寸,距离他咽喉只剩一指宽。
茯苓“三日前你说,会告诉我共鸣的秘密。现在,该兑现了。”
苏昌河没躲,反而往前微倾身,目光落在她下唇的血钻上,声音压得低而清晰。
苏昌河“急什么?秘密要慢慢说才有意思。况且,我总得确认,你有没有带诚意来。”
茯苓“诚意?”
茯苓挑眉,缓缓收回一支箭。
茯苓“你想要什么诚意?冷泉宫的兵权,还是影宗的密报?”
苏昌河“我要的,你早就有了。”
苏昌河抬手,指尖虚指她心口的位置。
苏昌河“你体内的神族气息,若不是它,我们的阎魔掌与星月弓,也不会有那日的共鸣。”
茯苓瞳孔微缩,握弓的手紧了紧。
茯苓“你早就知道?”
苏昌河“冷泉宫那夜,你我内力相撞时,我便猜了七八分。”
苏昌河走到她对面的松树旁,倚着树干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卷暗黄色的竹简。
苏昌河“这是苏家传下来的密卷,记载了暗河先祖的事。百年前,暗河曾为影宗镇压过神族余部,而阎魔掌的创功者,正是当年吸收过神族浊气的暗河长老。”
他展开竹简,指尖点在“阎魔掌需神族清气方可制衡”的字迹上。
苏昌河“你的气息是神族清气的本源,我的掌力是浊气所化,本应相互克制,却在那日产生共鸣,只因你是星月弓转世,体内神器之力唤醒了我掌力里沉睡的神族浊气,两者相吸,才会有那种异动。”
茯苓盯着竹简上的字迹,指尖微微发凉。
她自幼被瑱宇操控,只知自己是神族后裔,却从不知体内力量竟与暗河禁术有这般渊源。
那日胸口发烫的异样、掌力相撞时的震颤,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茯苓“所以,你接近我,不仅是为了破血契,更是想借我的气息压制阎魔掌?”
茯苓反应过来,语气瞬间冷了几分,星月弓再次抬起。
茯苓“苏昌河,你又在算计我。”
苏昌河“是算计,也是互利。”
苏昌河没起身,反而将竹简推到她面前。
苏昌河“你若不信,可自己看。”
苏昌河“况且,我能帮你解蚀心咒。瑱宇用妖力锁你心智,而神族清气本就能净化妖邪,只要我用阎魔掌引动你体内气息,再配合这几味草药,不出半月,咒术便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