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下课后

“我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又带着点雀跃的尖叫突然炸在教室后排，惊得前排几个正在刷题的同学都猛地回头。发出声音的是钟芸卿，同学们看是她后习以为常的继续干自己的事，今天一进教室就跟装了弹簧似的，书包都没来得及塞进桌肚，就扒着我和李韵兰的课桌边沿，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

别看她名字里带“芸”又带“卿”，听起来像是从小泡在诗词歌赋里的文静姑娘，实际上却是我们班出了名的“小喇叭”，不管是隔壁班谁偷偷换了座位，还是楼下小卖部新到了哪种口味的薯片，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也没有她藏得住的话。这会儿她一手撑着我的课桌，一手还攥着没拆封的牛奶，因为激动，指尖都有点发白，又追问了一遍：“我昨天都错过了什么！？你们快跟我说说，群里聊的那些我一条都没看着，手机在画展上关机了！”因为昨天请假了让错过了很多事。

得亏现在是课间，走廊里还有其他班同学打闹的声音，不然就她这音量，保准得被班主任从办公室拎出来训：“大早上叫什么叫啊，整个楼层都能听见！”我故意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装出一副“你自己错过怪谁”的样子：“谁让你昨天请假不看群消息？我们昨天可是把八卦从头到尾捋了三遍，你没听见算你亏！”

这话刚说完，钟芸卿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瞬间扑到我旁边，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委屈：“霍清野你好狠的心！有这种八卦不单独私发我就算了，居然还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上周还一起分过一包辣条！”她说话的时候，马尾辫还随着动作轻轻晃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起来又气又好笑。

她这么一闹，我险些从椅子摔下去，坐正身体后，无奈地抬起头：“我哪知道你手机关机了？群里@你三次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故意不理我们呢。”

坐在我旁边的李韵兰本来趴在桌子上补觉，脑袋刚碰到胳膊就被钟芸卿的尖叫吵醒，这会儿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没好气地骂道：“你有病啊？我们明明在群里聊了快一小时，消息都刷了九十多条，你自己不看手机，还怪别人没告诉你，你瞎吗？”

钟芸卿被李韵兰怼了一句，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立刻转移目标，凑到李韵兰身边，双手轻轻晃着她的胳膊，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活像只撒娇的小狗：“兰兰~我错了还不行嘛，我昨天在画展上帮我小姨招呼客人，手机一关机就忘了开，等回家的时候都快十点了，打开微信才发现群里都聊疯了。你就跟我说说呗，为什么不提醒我看啊，是不是没爱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故意嘟着嘴，眼眶微微泛红，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我都忍不住想笑。我悄悄给李韵兰递了个眼神，心里默默谢了下我的好同桌——要不是她替我“挡枪”，这会儿被钟芸卿缠得没完没了的就是我了。有了李韵兰吸引火力，我终于得以解放，赶紧拿出课本，假装预习下节课的内容，实则竖着耳朵听她们聊天。

钟芸卿缠了李韵兰好一会儿，见李韵兰实在没心思跟她掰扯，只是挥挥手让她“自己看群记录”，才终于安静下来。不过没安静两分钟，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手，神秘兮兮地凑到我和李韵兰、霍清野中间，压低声音（虽然音量还是比正常说话高一点）说：“你们猜我昨天去小姨的画展，看到谁了？”

我头也没抬，无聊的随口答道：“还能是谁？你小姨呗。”李韵兰则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说：“总不能是明星吧？”我跟着附和：“该不会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喜欢穿花衬衫的表哥？”

钟芸卿见我们都不配合她，有点着急地跺了跺脚：“你们怎么都不认真猜啊！不是我小姨，也不是我表哥，是咱们学校的老师！”

“老师？”这话一下子勾起了我们的兴趣。霍清野停下了笔，李韵兰也坐直了身子，我更是直接放下了课本，凑得更近了些。钟芸卿见我们终于有了反应，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刚想开口，李韵兰突然插了一句：“该不会是你的河童前任的班主任吧？你上次还说他总盯着你看。”

“哎呀！你别瞎说！”钟芸卿脸一红，嗔怪地拍了下李韵兰的胳膊，“什么河童前任，我早就跟他没关系了！我看到的是崔老师和林老师！她俩居然在画展上约会！”说完，她还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眼睛里满是“我发现了大秘密”的激动。

其实我们听到这话的时候，反应也跟她差不多——崔老师是我们的政治老师同时也是12班班主任，性格随和，做事总是漫不经心，我们犯了什么小错，她一般都是很无奈的笑着打趣我们；林老师则是7班的化学老师，虽然平时看起来有点严肃，但讲课特别清楚，而且长得还很漂亮。这两位老师平时在学校里就喜欢黏在一起，但很少有人会在外面看到她们在一起，谁都能看出她们俩感情不一般。

钟芸卿见我们都一脸惊讶，更来劲了，赶紧详细解释：“我昨天到画展的时候，我小姨正在跟几个朋友聊天，就让我先自己逛。我看了一会儿画，手机就没电关机了，所以才没看到你们在群里聊的内容。结果我逛到二楼的时候，突然看到崔老师和林老师站在不远处的一幅画前面，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偷偷观察她们。”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还卖了个关子，等我们都催着她“快说快说”，才继续道：“你们都不知道，他俩站在画前面的时候，看起来就跟情侣一样，我看她们应该是在聊话，说说笑笑的，走的时候林老师还挽住了崔老师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崔老师在暗爽，而且她们穿搭也很搭配，我看崔老师黑色阔腿裤搭了个黑色背心外面套了个白色外套，而林老师穿了个淡粉色长裙外面搭了个白色短款西装外套，就算是穿了高跟鞋还是比崔老师要矮一些，但是有点可惜了，我没拍成照片。”

“那很甜了，然后呢？”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她继续道：“你们不知道，我跟在她们后面有多紧张！虽然我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崔老师脸红了！林老师不知道说什么，搞得崔老师都红到耳后根了！而且林老师一直逼近崔老师，崔老师招架不住，手都不知道放哪。”李韵兰开口评价：“感觉很纯爱啊～”。

我们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听到教室后门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像是林老师的声音，她在跟谁说话，语气还挺温柔：“小崔，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学校对面的那家新开的面馆吃饭？我听学生说他们家的番茄牛腩面挺好吃的。”

紧接着，又传来崔老师轻轻的笑声：“好啊，那我放学后去找你。”

我们几个瞬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吃瓜”的兴奋，赶紧闭上嘴，假装在做自己的事，却偷偷用余光往后门瞟。只见林老师说完后心情愉悦的了。

我们赶紧收回目光，互相递了个“你懂的”眼神，强忍着笑意，生怕被崔老师发现我们刚才在偷听。没过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这节正好是崔老师看班——所谓看班，就是老师在教室里坐着，让我们自己写作业或者预习，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随时问。

崔老师刚走到讲台前，还没来得及坐下，钟芸卿就忍不住了，举起手，嘿嘿笑着打趣道：“崔老师，您刚才是不是在跟林老师约中午饭啊？”

崔老师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们会这么直接地问，不过她也没生气，反而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语气坦然：“你们听到了啊？对啊，中午打算跟林老师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面馆。”

我们一听，立刻装作羡慕的样子，七嘴八舌地说：“哇，好羡慕啊！我也想和林老师约一次饭，林老师那么好看，要是能跟她一起吃饭，没准心情都会变得愉悦些！”“就是就是，崔老师好羡慕你啊，居然能跟林老师一起吃饭！”

崔老师看着敢调侃自己的学生们，笑着说：“可以啊，要是你们想跟林老师吃饭，我帮你们约。”

“大可不必！”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说完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崔老师知道了我们在调侃她，来反击我们了。

崔老师见我们这样，摇了摇头说：“你们啊，就是嘴欠。”说完，她就准备坐在讲台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作业开始批改。

就在这时，钟芸卿又开口了，语气带着点小得意：“老师，您昨天是不是去看画展了？就是市中心美术馆的那个‘春日画展’。”

崔老师批改作业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钟芸卿：“你怎么知道？我昨天确实去看了那个画展，不过我没跟你们说过啊。”

钟芸卿立刻挺起胸膛，脸上满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笑着说：“因为我昨天也去了啊！那个画展是我小姨办的，我昨天去帮她的忙，还在画展上看到您和林老师了呢！我当时看到你们在聊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才确认是您俩。”

崔老师听到这话，脸上的惊讶更明显了，她放下手里的红笔，看着钟芸卿，忍不住问道：“你当时就在旁边？我们怎么没看到你啊？”

“我…我去上厕所了！”钟芸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过我看到您当时指着一幅画，跟林老师说得特别开心，林老师还帮您整理头发了呢！”

这话一说出来，教室里立刻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大家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连平时最严肃的霍清野，嘴角都微微弯了弯。崔老师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她轻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这孩子，观察得还挺仔细。”

“那当然！”钟芸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咱们班的‘八卦双星’，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崔老师没再反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红笔，开始批改作业，不过我们都能看出来，她的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教室里的气氛也变得特别轻松，大家一边写作业，一边偶尔用眼神交流一下，心里都想着崔老师和林老师的事，觉得特别有意思。

李韵兰在草稿纸上偷偷画了两个小人，一个站姿随意（像崔老师），一个打扮精致（像林老师），旁边还画了一颗爱心，然后悄悄把草稿纸推给我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崔老师发现。

崔老师好像察觉到了我们的小动作，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抬起头，看看我们。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批改完手里的作业，站起身，对我们说：“你们继续写作业，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我去趟办公室，马上回来。”

我们都点点头，看着崔老师走出教室。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教室里立刻又热闹起来，钟芸卿凑到我们身边，压低声音说：“你们说，崔老师是不是去给林老师发消息了？说不定在跟林老师说我们刚才调侃她的事呢！”

“肯定是！”我笑着说，“你没看崔老师刚才走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吗？说不定心里正甜着呢！”

李韵兰也跟着点头：“我觉得他俩肯定在一起好久了，就是没告诉我们。你想啊，上学期的运动会，崔老师跑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还是林老师第一个冲过去扶她的，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是有情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的严玖玖也加入了我们的讨论：“还有上次期中考试完，咱们班和隔壁班一起开家长会，我看到林老师和崔老师一起走的，当时还以为他们只是顺路，现在想想，说不定是一起回家呢！”

我们越聊越兴奋，把之前注意到的各种“蛛丝马迹”都翻了出来，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自己是侦探一样。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了崔老师的脚步声，我们赶紧闭上嘴，假装在认真写作业。崔老师走进教室，看到我们都乖乖的，忍不住笑了笑，回到讲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继续陪着我们。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虽然没再明目张胆地聊崔老师和林老师的事，但心里都惦记着这件事，连写作业都觉得特别有动力。终于，下课铃响了，崔老师收拾好东西，对我们说：“好了，下课吧，中午记得按时吃饭，下午还有课。”说完，她就拿着教案，走出了教室。

我们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笑了起来。钟芸卿拍了下手，说：“走，咱们去食堂吃饭，说不定能碰到崔老师和林老师呢！”

“好啊！”我们异口同声地答应，收拾好东西，一起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我们的吃瓜之心蠢蠢欲动，大家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我们果然看到了崔老师和林老师的身影。他们站在食堂门口的花坛旁边，不知道在聊什么，崔老师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林老师则是心情愉悦的走在前面，崔老师就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听她唧唧歪歪。我们赶紧放慢脚步，远远地看着她们，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在后面疯狂磕c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钟芸卿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叫道，“崔老师和林老师看起来好配。”

“是啊，”我点点头，“她们什么时候官宣啊啊啊啊。”

李韵兰也跟着说：“要不我们在校园网上建个cp超话怎么样。”

霍清野点点头：“不错，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分享了。”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走进了食堂。虽然中午没有吃到钟芸卿说的那家新开的面馆，但一想到崔老师和林老师此刻可能正在享受他们的午餐时光，我们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连食堂的饭菜都变得好吃了不少。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们每次看到崔老师，都忍不住会想起她和林老师的事，不过我们都很懂事，没有再调侃她，只是偶尔会用眼神跟她打招呼，崔老师也会笑着回应我们。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我们和崔老师之间多了一个小小的秘密，这个秘密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了。

放学的时候，我们又在学校门口看到了林老师，她正站在校门口一棵很高大的樱花树旁等崔老师。过了一会儿，崔老师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911停在校门口，林老师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就坐上去，她们然后就慢慢驶离了学校。

我们站在学校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兴奋的蹦跶起来。钟芸卿笑着说：“说不定她们是去约会了呢～”

“啊嘿嘿！”我们开心的笑着，然后各自背着书包，朝着各自家的专车方向走去。夕阳西下，我和李韵兰走在路上一直在聊这个话题，直到坐上车才停止了。

三月的风还带着冬末的余温，吹得校园里的柳树沙沙作响。林雪奈抱着刚批改完的化学试卷走在教学楼走廊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斜前方的政治办公室——崔涫临应该还在里面整理教案。

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她越来越依赖崔涫临，做什么事情都忍不住和她分享，脑子里全都是她，她好像是栽了。她把卷子放好在办公桌后，来到了政治办公室，崔涫临穿着米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正低头跟同事讨论新学期的课程安排，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连碎发都透着温柔的光晕。林雪奈就攥紧了手里的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靠近这个人。

作为凡事都要争个明白的理科生，林雪奈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她先是以“美术作品”为由，打探出了她对这个感不感兴趣，然后又从网上做了攻略，最后拜托了好友温殊玥，搞来了最近的画展的门票。

林雪奈看她们讨论的差不多了，走了进去，对着刚工作完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的崔涫临展示了自己手中的票。“呐，要不要跟我去呀～”崔涫临看清楚她手中的票后，笑着开口：“我记得这个画家的票挺难抢的啊，你这么厉害啊。”林雪奈喜笑颜开道：“那当然～那你去不去啊？”崔涫临靠着椅子耸了耸肩道：“林老师都亲自下来找我了，我还能拒绝吗。”她还特意加重了“林老师”林雪奈满意的交代了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走了。

下午放学后，她先是回了趟家换衣服打扮。她特意穿了件浅粉色连衣裙，搭配之前做的粉色猫眼美甲，站在树荫下等崔涫临。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刻挺直了背——崔涫临穿了件白色的皮衣，内搭黑色T恤，下身是黑色直筒裤，走路时脚步轻快，带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感，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抱歉，没让你等太久吧？”崔涫临走到她面前，她扇了扇领口，显然是刚刚小跑时出的汗。

“刚到没多久。”林雪奈递过去一瓶冰镇矿泉水，指尖不经意碰到崔涫临的手，对方的温度比她高些，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崔涫临接过水，指尖的触感还留在皮肤上，她低头拧瓶盖时，耳尖悄悄红了点，却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转移话题：“听说这次画展有莫奈的真迹？”

“嗯，我查了展品清单，有《睡莲》系列的一幅。”林雪奈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挽住崔涫临的胳膊，“我们进去吧，里面空调应该很凉。”

感受到胳膊上柔软的触感，崔涫临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能闻到林雪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浓烈的花香，而是像白桃气泡水一样的甜，清清爽爽的，让人忍不住想多闻几口。她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林雪奈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展厅导览图，睫毛纤长，侧脸线条柔和，阳光落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进了展厅，光线瞬间暗下来，只有画作上方的射灯亮着。林雪奈放慢脚步，故意走在崔涫临右侧，时不时凑过去轻声讲解：“你看这幅《鲁昂大教堂》，莫奈用了很多种蓝色和紫色，表现不同光线下的教堂……”其实这些知识点都是她前一晚熬夜查的，她根本不懂画，只是想找个理由靠近崔涫临。

崔涫临听得认真，偶尔点头附和。两人走到一幅人物肖像画前，林雪奈故意停下脚步，指着画框边缘说：“你看这里，好像有处磨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了……”她说着，身体往崔涫临身边靠了靠，几乎贴到对方的肩膀。

能清晰地感受到崔涫临身上的温度，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林雪奈的心跳越来越快，却假装镇定地看着画作。崔涫临能感觉到身边的人靠自己很近，身体有些僵硬，让她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想躲开。她抬手挠了挠下巴，耳尖的红色又深了些，轻声说：“可能是吧，毕竟这些画都有上百年历史了。”

逛到《睡莲》展厅时，里面人不多。林雪奈站在一旁，假装惊叹：“原来真迹这么美，颜料的层次感好强。”她悄悄伸出手，碰到崔涫临的指尖，见对方没躲开，干脆直接牵住了她的手，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崔涫临的手比她大些，掌心温热，手指修长。被握住的瞬间，她的心跳猛地加速，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林雪奈握得更紧。她侧头看林雪奈，对方正专注地看着画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好像牵她的手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崔涫临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任由她牵着，甚至悄悄用指尖勾了勾林雪奈的掌心。

这细微的动作让林雪奈心里一喜，她转头看向崔涫临，刚好对上对方的目光。崔涫临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见她看过来，立刻移开视线，假装看旁边的展品，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林雪奈忍不住笑了，故意凑到她耳边说：“崔老师，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崔涫临的身体瞬间绷紧，她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不自然：“可能是里面空调太足了，有点热。”

“是吗？”林雪奈挑眉，却没拆穿她，只是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崔涫临的反应，好像不是单纯把她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