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台的金属栏杆在李明的掌心里发出细微的变形声，他借着整理校服的动作将颤抖的手藏进袖口。

夕阳在体育馆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诡谲的紫红色，看台角落里的蓝晶溶液已经腐蚀出碗口大的坑洞。

"李同学脸色不太好啊？"赵刚的钉鞋碾过台阶上未干的血迹，三个跟班呈扇形围住退路。

他们脖颈的紫色蛛网纹路在暮色中泛着荧光，像是皮下埋着微型电路。

李明后撤半步，脚跟碰到台阶边缘。

足三里穴位残留的刺痛感正在扩散，他知道这是高武能力消退的前兆。

体育馆穹顶的射灯突然集体熄灭，黑暗中传来金属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都聚在这干什么？"陈教练的烟嗓像重锤劈开黑暗，应急灯骤然亮起时，他披着训练服的身影正挡在人群中间。

老式怀表链子缠在指间，表盘玻璃上凝着可疑的蓝色水渍。

赵刚后颈的紫色纹路突然收缩成细线，"我们给冠军道贺呢。"他踢开脚边的金属碎片，钉鞋底粘着半融化的夜视镜镜片。

三个跟班默契地让开通路，看台最高处被腐蚀的水泥台阶不知何时已覆上厚厚一层防火沙。

李明嗅到陈教练身上若有若无的硝烟味，这让他锁骨处的凤凰图腾稍稍平息。

当武术社团的鎏金匾额在走廊尽头亮起时，刘学长正用缠着绷带的手掌拍打报名表。

"菜鸟也配挂社团徽章？"他故意把李明的申请表甩向垃圾桶，腕间改装过的合金护腕撞出火星，"别以为在田径队耍点花招就能......"

申请表突然在半空顿住。

李明屈起的中指还维持着弹射姿势，报名表边缘嵌进铁皮垃圾桶三寸，纸页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

训练馆的落地镜映出刘学长涨红的脸，也映出他背后陈列架上歪斜的奖杯——其中三座底座都刻着"刘振"的名字。

哨声响起时，李明正用绷带缠紧微微发颤的手腕。

八角笼顶部的射灯将刘学长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他起手就是泰拳的杀招飞膝，改装护腕的尖刺直取咽喉。

"太慢了。"李明后仰时闻到尖刺上的桐油味，那是专门涂抹在武器上针对高武者的阻灵剂。

观众席响起嘘声，谁都没看清他是如何转到对手背后的，直到刘学长收势不及撞上防护网，李明已经借力跃上钢索围栏。

汗水顺着下颌滴在胸前的社团徽章上，李明在第三次闪避时摸清了对方攻击频率。

当刘学长再度使出组合拳时，他突然迎着拳风踏出八卦步，足尖点地的节奏与通风管道的异响完美重合。

"破绽在左肋第三根肋骨下方。"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李明瞳孔深处的鎏金色如流星划过。

他化掌为刃切进对方防御空档，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触感——刘学长运动背心下竟然藏着微型反高武力场发生器。

八角笼突然爆发的气浪掀飞了裁判席的计分牌。

刘学长倒飞出去的身影撞碎了陈列架玻璃，奖杯落地时，人们看见他护身力场发生器上嵌着的，正是李明初赛时被扣下的校徽。

"承让。"李明扶正胸前的社团徽章，指尖在钢索上抹去一丝蓝晶溶液。

观众席的欢呼声中，陈教练摩挲着怀表的手突然顿住，表盘玻璃映出体育馆横梁上一闪而逝的金属反光——那里本该空无一人的检修通道里，半片齿轮正在缓缓停止转动。

（本章完）陈教练的怀表链子叮当轻响，他伸手扶正被气浪掀歪的裁判席桌布，指节敲在鎏金匾额上的"武"字浮雕。"招式拆解得不错。"老人弯腰捡起嵌着校徽的力场发生器，布满老茧的拇指抹过烧焦的电路板，"就是藏锋藏得过了头。"

李明刚要开口，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

他借着鞠躬的动作咽下腥甜，运动鞋内侧已经积了层细密的冷汗。

观众席的顶灯就在这时重新亮起，将陈列架上破碎的奖杯照得鬼影幢幢。

"下周开始，晨训提前半小时。"陈教练突然将怀表拍在李明掌心，表盘背面篆刻的"鎮"字正压在凤凰图腾上。

冰凉的金属让即将沸腾的血脉骤然平息，李明抬头时只看到老人披着训练服的背影融进安全通道的阴影里。

颁奖台的聚光灯突然调转方向，马悦捧着社团徽章走来的身影被光晕裁成修长的剪影。

她胸前的学生会铭牌擦过李明手背，薄荷香混着后台飘来的蓝晶溶液焦糊味，"恭喜。"少女指尖在徽章边缘停顿半秒，那里残留着未擦净的黑色血迹。

体育馆侧门的自动贩卖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赵刚把喝空的能量饮料罐捏成铝片，金属扭曲的声响完美掩盖了腕表通讯器的震动。

周同学镜片反着监控屏幕的冷光，他正在用学生会的权限调取八角笼的慢放录像——画面里李明格挡的瞬间，右手小指有0.3秒的不自然抽搐。

"东西准备好了？"赵刚的钉鞋碾碎走廊窗台上枯萎的蓝晶藤，紫色汁液渗进鞋底纹路。

三个跟班正在往防火沙里掺银灰色粉末，那是从实验室废料桶偷来的高武抑制剂。

暮色中的教学楼仿佛巨兽匍匐。

李明扶着消防楼梯的栏杆往上走，每层转角处的声控灯都会迟滞两秒才亮。

他在三楼拐弯时突然顿住，风里飘来熟悉的桐油味——不是刘学长护腕上那种劣质阻灵剂，而是混着龙涎香的顶级型号。

储物柜的金属门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走廊尽头的保洁工具间门缝下，半片齿轮正在匀速旋转，与体育馆检修通道里停摆的那枚完美契合。

李明摸向锁骨处的凤凰图腾，陈教练给的怀表突然开始发烫，表盘玻璃下的水渍凝聚成箭簇形状，笔直指向天台方向。

夜风卷起天台的铁丝网，赵刚把改装过的钉鞋底在水泥地上来回摩擦，火星在暮色里拖拽出幽蓝的尾迹。

他脖颈的紫色蛛网纹路正在向耳后蔓延，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周同学蹲在蓄水箱阴影里，平板上跳动着李明从体育馆到教室的必经路线，七个红点正在监控盲区缓缓移动。

"叮——"

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在空荡的大楼里格外清脆。

李明按亮手机屏幕，锁屏壁纸是今早马悦发来的运动会赛程表，此刻却蒙着层诡异的绿色光晕。

安全通道的门把手突然结出霜花，怀表链子不知何时缠住了他的尾指，表盘上的"鎮"字正在渗出血珠。

体育馆顶层的检修通道里，半枚齿轮重新开始转动，咬合声与三年二班教室的挂钟秒针达成某种诡异的同步。

陈教练站在淋浴间的水雾里，训练服下摆滴落的不是热水，而是泛着荧光的蓝晶溶液。

他望着镜中自己逐渐透明的左手，突然对着虚空说道："那孩子身上的'钥匙'，可比我们当年..."

话未说完，整面镜子突然崩裂成蛛网状。

第4章：社团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