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雪花飘落在李明汗湿的后颈时，齿轮图腾灼烧的痛楚突然消失。
他猛地抽回被裁判长握住的手，冰晶血珠在机械手套上绽开六角霜花。
"恭喜你。"马悦的声音穿透欢呼声浪，医用记录板上的红色警告弹窗在她胸口投下跳动的阴影。
少女踮起脚尖替他擦汗，消毒酒精混着她发梢的铃兰香突然灌满鼻腔。
看台突然传来钢架扭曲的嗡鸣，十二枚逆向转动的齿轮图腾在顶棚投下血色网格。
李明反手将马悦护到身后，颁奖台沉降掀起的尘雾里，陈教练熔毁的义眼残片正卡在黑影遗落的遥控装置上。
"小心赵刚。"马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荧蓝色冷却液在她白大褂下摆凝成咬合齿轮，"你后颈的楔形文字和泳池底部的......"
武术社团的铜锣声轰然炸响，打断了未尽的言语。
李明望着观众席上神色阴晴不定的赵刚，对方运动服左胸别着本该属于亚军的银质徽章——此刻正折射着周同学捏碎的香槟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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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也配用高武能力？"刘学长将竹剑插进木地板，中级能力者的气劲震得武器架哗啦作响。
他故意踢飞李明放在休息区的运动包，三条暗金龙纹在裸露的小臂上流转，"听说你昨天在泳池差点冻成冰雕？"
赵刚抱着双臂斜倚在窗边，体育生结实的肌肉把校服撑出锐利折角。
周同学突然踹翻李明的保温杯，褐色药汁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图腾："残疾人就该喝药，练什么武？"
李明默不作声地捡起滚到陈教练金属义眼残片旁的杯盖。
昨夜蓝晶溶液修复的韧带传来细微震颤，他能清晰感知到刘学长龙纹里流动的三十七道气劲，甚至能听见赵刚指节捏紧时骨骼的摩擦声。
"比赛开始！"
刘学长的竹剑裹挟着破空声直刺咽喉，剑尖竟凝出实体化的龙首虚影。
李明后仰躲过杀招，鞋跟在地面擦出冰晶轨迹，观众席瞬间爆发出惊呼——他闪避的路线恰好构成半个未闭合的齿轮图案。
"躲得挺快啊小白脸。"刘学长旋身横扫，中级能力者的威压将裁判旗吹得猎猎作响，"不知道你的小情人能不能躲过周同学的飞镖？"
李明瞳孔骤缩。
余光瞥见观众席上周同学指尖转动的三棱镖，看台阴影里确实闪过马悦的白大褂衣角。
分神的刹那，竹剑擦着他耳侧划过，带飞三缕结着冰碴的发丝。
"你输了。"刘学长突然露出森白牙齿，竹剑尖端暴涨的龙纹竟分裂成十二道残影，"这招'逆鳞破'就连陈教练都......"
寒光炸裂的瞬间，李明后颈齿轮图腾突然逆向转动。
他单手撑地腾空而起，被蓝晶溶液强化的右腿划出完美弧线，足尖凝聚的冰霜气劲在半空凝成齿轮虚影。
十二道龙纹残影撞上冰齿轮的刹那，看台上所有人校服纽扣同时结出霜花。
咔嚓！
刘学长的竹剑应声而断，冰齿轮余势未减地撞碎他胸前的护甲。
当这个嚣张的中级能力者像破麻袋般摔进武器架时，整个场馆的电子计时器突然集体爆出火花——李明的最后一击竟引发了电磁脉冲。
"承让。"李明抱拳行礼，指缝间渗出的冰晶血珠在木地板上滴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刻意避开马悦所在的看台区域，却能清晰听见她医用记录板的心跳监测音陡然升高。
赵刚突然挡住退场通道，鼓胀的肱二头肌上浮现出类似刘学长的暗金龙纹。
周同学把玩着三棱镖贴在他耳边低语，镖尖淬着的荧蓝液体与颁奖台泄露的冷却液如出一辙。
"下次我会亲手摘下你的齿轮。"赵刚一拳捶在消防栓外壳上，金属凹陷处隐约显出楔形文字轮廓。
他运动服后背突然鼓起可疑的肿块，像是有什么机械装置正在皮下苏醒。
李明沉默着擦去鼻血，颁奖台沉降时见过的钛合金纹路正在赵刚球鞋边缘若隐若现。
当广播宣布半小时后举行决赛，他借着整理护腕的动作，将马悦偷偷塞来的第四代蓝晶溶液注射器藏进绷带夹层。
场馆顶棚突然传来钢架承重的呻吟，陈教练失踪的金属义眼在某处折射冷光。
李明望着玻璃幕墙上自己逐渐淡去的齿轮倒影，突然发现赵刚的影子正分裂出带着机械关节的第二双手臂。
周同学指间淬毒的三棱镖擦着李明耳畔掠过，在消防栓外壳上溅起荧蓝色火花。
赵刚鼓胀的后背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嗡鸣，暗金龙纹顺着脖颈爬上太阳穴，瞳孔收缩成冰冷的机械竖瞳。
"你鞋带开了。"李明突然指着赵刚的限量版球鞋。
这个曾在田径队与他争夺百米冠军的体育生下意识低头，鞋舌处钛合金纹路正渗出类似颁奖台冷却液的荧蓝物质。
趁赵刚愣神的刹那，李明扯开染血的绷带。
马悦塞来的第四代蓝晶溶液在皮下流动，后颈齿轮图腾突然与赵刚球鞋上的纹路产生共鸣——他竟能感知到对方脊椎处埋着的六枚微型齿轮转速。
"还记得高二运动会接力赛吗？"李明突然抓起赵刚颤抖的右手，冰晶血珠在对方机械纹路上灼出青烟，"当时你说过，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靠药物刺激肌肉。"
赵刚肘关节爆出齿轮卡壳的脆响，暗金龙纹突然开始逆流。
周同学正要掷出第二枚三棱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校徽正在融化——李明的冰霜气劲不知何时已冻结了整条走廊的消防喷淋管。
"闭嘴！"赵刚突然发出合成电子音般的嘶吼，运动服后背炸开金属碎片。
三条机械触手破体而出，末端旋转的锯齿距离李明咽喉仅剩半寸，却在接触冰晶血珠的瞬间冒出过载的青烟。
李明不退反进，染血的绷带缠上机械触手。
昨夜泳池底部的楔形文字突然在两人脚下亮起，蓝晶溶液顺着绷带渗入赵刚皮肤，那些蠕动的机械装置竟像遇到天敌般疯狂抽搐。
"你体内有37%的器官被替换了。"李明指尖凝聚的冰霜在赵刚胸口画出齿轮剖面图，"看看心电监护仪——你现在的心跳是每分钟240次。"
走廊广播突然爆出刺耳杂音，陈教练失踪的金属义眼从通风口滚落，虹膜处投影出赵刚三个月前的体检报告。
当"神经系统异常"的红字诊断书投映在墙上时，周同学手中的三棱镖突然调转方向，淬毒镖尖直指赵刚后颈。
"小心！"
马悦的白大褂如蝶翼掠过观众席。
她甩出的医用绷带缠住周同学手腕，却挡不住镖尖迸射的荧蓝液体。
千钧一发之际，李明拽着赵刚撞破更衣室木门，三棱镖深深楔入门板，毒液将门锁腐蚀成扭曲的齿轮形状。
"为什么救我？"赵刚瘫坐在储物柜前，机械触手垂落在地面抽搐。
他运动服左胸的银质徽章突然融化，露出皮下闪烁着红光的微型炸弹。
李明撕开急救包，将蓝晶溶液注射器扎进赵刚颈动脉："上周你在游泳馆更衣室救过被锁的初一新生——那时候你后背还没有这些玩意。"
场馆顶棚钢架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十二枚逆向转动的齿轮图腾在玻璃幕墙投下血网。
马悦撞开更衣室门的瞬间，周同学的三棱镖暴雨般倾泻而至。
李明翻身将两人护在身下，后颈齿轮图腾与赵刚体内的机械核心同时爆出刺目强光。
"趴下！"
陈教练的暴喝混着金属义眼自爆的轰鸣震碎所有玻璃。
当烟尘散尽时，众人看见赵刚的机械触手竟自发结成防护网，而周同学瘫坐在融化的镖囊旁——他右手腕浮现出与刘学长如出一辙的暗金龙纹。
"决赛选手请就位。"广播里郑主任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下场比赛将启用军用级防护力场。"
李明抹去嘴角血渍，发现赵刚运动鞋上的钛合金纹路正与自己的齿轮图腾同步闪烁。
更衣镜中，他们脚下阴影交织成完整的齿轮阵列，而马悦医用记录板上跳动的数据曲线，竟与泳池底部的楔形文字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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