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指针重合在一起时，窗外槐树的影子正在吞噬最后一丝天光。穆予安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9:49，距离生日结束还有2小时11分钟。
而离他第一次在镜子里看清自己的欲望，已经过去了一千一百四十六天。
卧室门被敲响然后门把手转动，有人进来时，穆予安正在看窗台上的芍药花苞，淡粉色的汁液染透了桌角上物理模拟卷的边角。他没有回头，玻璃窗映出穆砚青松领带的修长手指，深灰色西装裹着劲瘦的腰身，衬衫领口还沾着蛋糕奶油。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是金属皮带扣碰撞桌角的脆响。穆予安数着逼近的脚步声，在第七步时被带着酒味的外套罩住头顶。带着体温的西装滑落到椅背，露出穆砚青腕间泛着冷光的机械表。
随后薄荷糖的清冽气息传来:"生日礼物。"牛皮纸袋被推到手边，里面是崭新的绘图铅笔，"上次你说2B铅芯容易断。"
穆予安笑得很甜:“谢谢小舅。”视线从脸上下移，对方衬衫解了两颗纽扣，领带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膛……书桌上的台灯突然熄灭，穆予安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
“在想什么？嗯？”穆砚青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酒味混合薄荷味的气息尽数洒在他的脸上，黑暗里薄荷糖的甜香愈发浓烈。
穆予安在黑暗里准确摸到对方的领带，猛地拽了下来，迫使穆砚青弯下身，含住了他的唇，他低笑了一声，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咸涩在口腔炸开的瞬间，突然响起楼下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母亲在厨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忽然被敲响，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予安，停电了，早点休息。”他想脱离这个吻去回复母亲，“别动。“穆砚青咬住他的唇，更加过分，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外面的风又大了，吹得老槐树的树枝吱呀地响，窗子被吹开了，冷风罐进来，俩人都没管。
“唔……”他使尽拍打着对方的胸膛，有点喘不上气了“……知道了……母亲……唔”就分开了几秒的时间，对方又追了上来，好似饿虎扑食。
空调突然停止运转，寂静中能听见楼下客厅古董钟的滴答声。穆予安数着心跳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时，锁骨处淡红的牙印若隐若现。
……
不适感袭来时穆予安咬住了枕边的领带，真丝面料上还残留着酒味混合蛋糕的奶油味，让他有点反胃。
他数着对方腕表的震动次数，在第二十一次时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一一那是同学发来的十七岁生日祝福短信，此刻正躺在关机键下逐渐冷却。
汗水模糊了少年的眼睛， “我们会下地狱的。“穆观青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唇擦过他锁骨处的痕迹。
衣框镜映出他们的倒影，与窗台上的芍药花影重叠成诡异的并带形态。
……
*******穆砚青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墙上的那副《堕落天使》正在微笑。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他们终于共坠深渊，所以七年后，当他们再一次沉沦时，那副《伊甸园》与现在的《堕落天使》的影子重合，明亮的色彩和灰暗的色调，象征着他们禁忌的开始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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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尝一颗裹着糖霜的毒药，把心跳折叠成永远无法投递的挂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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