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望着季璃，眼中满是诚恳：“季璃，我真的只是想来好好照顾你，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几分祈求。

季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冰冷：“行啊，那苏小姐，接下来可就麻烦你了，现在滚吧。”她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眼神里的厌烦不加掩饰。

苏瑶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季…季璃……”话到嘴边，却在季璃那冰冷的注视下，怎么也说不出口。

季璃不再理会苏瑶，径直上床躺了下来，背对着她，摆出一副不想再交流的姿态。

苏瑶无奈，只能默默整理好衣服，带着满心的失落与委屈，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一出门，小莲就看到了苏瑶脸上脖子上的伤，心疼地惊呼：“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小莲的眼眶瞬间红了，伸手想要触碰那些伤痕，又怕弄疼苏瑶。

苏瑶没说话，只是紧紧拉着小莲的手，脚步匆匆地朝着季老夫人指给的住处走去。一路上，她的思绪纷乱，满心都在想着该如何才能让季璃真正相信自己。

绿桃站在廊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轻声感慨：“现在的小姐，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姐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到了住处，苏瑶刚一坐下，小莲就赶忙端来一盆热水，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淤青。“小姐，这季璃也太狠了，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小莲一边擦拭，一边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苏瑶轻轻摇了摇头，“小莲，不怪她，是我以前对她做了太多坏事。”她的目光渐渐有些放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小莲看着苏瑶，虽满心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姐，不管你做什么，小莲都支持你。”

苏瑶握住小莲的手，“谢谢你，小莲。”

夜幕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无声地缓缓降临，将整个将军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月光如水，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一片片细碎的银白。

酌月居内，苏瑶正对着铜镜，梳理着略显凌乱的发丝，试图让自己从白日的恐惧中缓过神来。这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小莲快步上前，打开门，只见绿桃身姿轻盈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行了个礼后说道：“苏小姐，我家小姐有请。”

小莲一听，神色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向苏瑶，眼中满是担忧，急切地说道：“小姐，别去了，今天上午她还那般对你，谁知道这次又有什么打算。”小莲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

苏瑶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拍了拍小莲的手，安抚道：“没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若是太晚了就先休息。”

小莲哪里肯依，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哭腔说道：“不要，我要和小姐一起去，我放心不下您。”她紧紧拉住苏瑶的衣袖，仿佛一松手苏瑶就会遭遇危险。

苏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莲的头，像哄孩子一般说道：“听话，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在她的再三劝说下，小莲才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苏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装，跟着绿桃走出了酌月居。一路上，晚风轻轻拂过，吹得路边的花草沙沙作响，可苏瑶却无心欣赏这夜色。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上午被季璃掐住脖子的场景，心也随之揪了起来。

不多时，她们来到了抱月楼。抱月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谧，飞檐斗拱在月色的映照下，投下一片片神秘的阴影。绿桃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苏小姐请。”

苏瑶站在门口，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起上午的教训，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手也微微颤抖。可她咬了咬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烛火摇曳，暖黄色的光晕弥漫在整个房间。季璃正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身姿优雅，宛如一幅古典的仕女图。她的面前，是一张摆满了美味佳肴以及精致点心的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却让人没了品尝的欲望。

季璃看了一眼苏瑶脖子上还没有消的掐痕，嗤笑：“来了，坐吧。”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复杂，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苏瑶带着满心疑惑，缓缓坐下，声音里带着一丝谨慎，问道：“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她的目光在季璃脸上打转，试图从对方的神情里找到一丝线索。

季璃轻轻挑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悠悠说道：“我想苏小姐也饿了，所以请你过来吃饭。”那语气随意得仿佛她们是多年的好友，可苏瑶却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苏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拿起碗筷。吃饭时，四周一片风平浪静，只有碗筷碰撞瓷器的细微声响，可这份平静却让苏瑶越发觉得不安，每一口饭菜都像是哽在喉咙，难以下咽。

果不其然，吃完饭后没过多久，苏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热来，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层诱人的红晕。她惊恐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看向季璃，只见季璃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冷漠又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苏瑶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季……季璃，你给我下药……”她的声音里满是伤心与不敢相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看小说时那个温柔善良的季璃，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狠辣的人与记忆里的她重合。

季璃缓缓起身，走到苏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苏瑶的脸，那动作看似亲昵，却让苏瑶浑身发寒：“苏小姐忘了嘛，忘了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了？”她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瑶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软绵绵的，却强撑着晃晃悠悠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想要出门。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还没等她迈出几步，季璃便伸手，一把将苏瑶拉了回来。苏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季璃顺势将她禁锢在怀里，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这不过是你应得的，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算计、任人摆布的滋味。”她的呼吸喷洒在苏瑶的脖颈，却让苏瑶如坠冰窖。

季璃把苏瑶推倒在地上，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感在翻涌。“苏瑶，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季璃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瑶，语气中满是嘲讽。

苏瑶只觉得脑袋渐渐迷糊，意识在滚烫的浪潮中沉浮，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双手紧紧揪着衣服，试图缓解体内那股快要将她吞噬的燥热。

“好难受……”苏瑶痛苦地呢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浑身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汗水从她的额头不断滑落，打湿了鬓边的发丝，脸颊因为燥热变得绯红，平日里明亮的双眼此刻也变得迷离涣散

季璃拿起旁边的水倒在苏瑶身上，冰冷的水流瞬间浸湿了苏瑶的衣衫，她一个激灵，强烈的冷热交替让她的意识短暂地清醒了一瞬，可体内的燥热却丝毫未减，反而在冷水的刺激下愈发汹涌，仿佛冰火两重天般煎熬。

季璃看着差不多了，将苏瑶抱起来，像是扔一件毫无重量的物品一般，把她扔进了浴池里。浴池里冰冷刺骨的水瞬间将苏瑶淹没，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

“你就在这里泡着吧！”季璃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想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苏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伸手猛地抓住了季璃的衣服。季璃只觉身体一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苏瑶一同扯入了水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两人在水中扑腾起来。

季璃又惊又怒，奋力挣扎着想要从水中站起身，可她的衣服被苏瑶死死拽着，根本无法挣脱。“苏瑶，你疯了！”季璃愤怒地嘶吼着，声音在浴池里回荡。

苏瑶此刻意识依旧混沌，她只知道自己难受得要命，抓住季璃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双手紧紧揪着季璃的衣服，指甲都快嵌入布料之中，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季璃身上靠，试图寻求一丝清凉来缓解体内的燥热。

季璃被苏瑶的举动弄得狼狈不堪，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她用力掰着苏瑶的手，想要摆脱她的纠缠，可苏瑶却像是陷入了疯狂，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给我松开！”季璃怒不可遏，伸手狠狠扇了苏瑶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气不小，苏瑶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但即便如此，苏瑶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两人在水中扭打在一起，浴池里的水不断溢出，洒在地面上。季璃又气又急，可看着苏瑶那迷离痛苦的眼神，心中竟隐隐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忍。

苏瑶断断续续：“求…求求你，别走。”那声音微弱得如同深秋枝头最后一片将落的枯叶，带着无尽的脆弱与哀求。她紧紧抱住季璃的脖子，力气大得仿佛一旦松开，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脑袋软绵绵地靠在季璃的肩头，整个人几乎完全瘫倒在她身上。

季璃感觉到有细微的水珠掉在肩膀上，那触感凉丝丝的，她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苏瑶头发上残留的水，还是她悄然滑落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季璃心中那坚硬如铁的恨意，竟像是被温水浸润的冰块，悄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季璃刚想开口，声音却莫名地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她的手原本还在用力掰着苏瑶的手臂，此刻动作却渐渐停了下来，就那么僵硬地悬在半空。

苏瑶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季璃的脖颈间，伴随着她痛苦的呜咽，让季璃的心莫名地揪紧。她从未见过这样脆弱无助的苏瑶，记忆里的苏瑶，总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用尽各种手段来折磨自己。可眼前这个紧紧抱着她、苦苦哀求的人，却让她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季璃的目光落在苏瑶那被水浸湿后愈发显得苍白的脸上，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开始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怜惜。她缓缓抬起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轻拍了拍苏瑶的后背，动作有些生疏，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没事了……”季璃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被浴池里的水声掩盖。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无数次的人说出这样温柔的话语。但此刻，看着苏瑶这般痛苦的模样，她的心中竟只剩下了想要安抚她的念头。

苏瑶像是听到了她的安慰，抱在季璃脖子上的手微微松了些，可脑袋却依旧紧紧地靠在她的肩头，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只是声音太过模糊，季璃根本听不清。季璃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水中，任由苏瑶靠着，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那滚烫的体温，心中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后半夜，苏瑶滚烫的体温终于缓缓降了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稳。季璃费力地将她从浴池中抱起，走向床边。苏瑶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在季璃怀里，毫无力气。

季璃轻轻把苏瑶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此时的苏瑶，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贴在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更衬得她面容憔悴。她的嘴唇干裂，带着淡淡的血色，微微张合着，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痛苦。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宛如一只受伤后无力挣扎的蝴蝶。

季璃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紧紧地锁住苏瑶，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季璃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软，明明对苏瑶的恨意曾经那么深刻，深到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个伤害过自己无数次的人。她看着苏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孤立无援，被人肆意欺凌，在痛苦与绝望中苦苦挣扎。每一次被苏瑶刁难，那种无助和恐惧都如影随形，让她对苏瑶的恨意与日俱增。

季璃觉得苏瑶此刻的可怜不过是她的报应，是她曾经作恶的结果。自己的心软，只是出于对曾经弱小自己的怜悯，而不是对苏瑶的原谅。季璃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今日的事只是个意外，她绝不会让苏瑶就这么轻易地逃脱惩罚，等待合适的时机，让苏瑶为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