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使不上劲,对于这个早起失败95次的“特困生”来说,这短短路程简直是一场折磨。
“终于到了。”温弦长舒一口气,推开咖啡馆的门。一股混合着咖啡豆香和淡淡怪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店内的装修十分简陋,深棕色的桌子边边角角掉着木屑,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铁制窗框也开始掉漆,露出斑驳的锈迹。可就是这么一家店,却有着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啡云逸镜”。温弦不禁感叹,或许一个好听的店名真的能让人忽略这些瑕疵。
“还是坐那里吧。”单盛棠指了指最里面靠窗的位子,那是她们的专属座位。两人走过去,拉开椅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温弦熟练地点了一杯摩卡咖啡和两个牛角包,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不需要看菜单。
“盛棠,你不吃吗?”温弦咬了一口牛角包,含糊地问。
单盛棠轻轻摇了摇头,说:“在家吃了。倒是你,起那么晚。”说着,她不满地撅了撅嘴,茶色的瞳孔里满是无奈。
温弦皱了皱眉头,反驳道:“昨晚没睡好,这能怪我吗?”这样的拌嘴在她们之间是常有的事。
咖啡端上来了,奶油塌了下去,但巧克力浓郁的香甜还是让温弦满足地眯起了眼,毕竟她可受不了咖啡的苦味。
“等一下去我家。”温弦嘴里含着面包,声音模糊不清。
“干什么?”
“拿我手机。”
单盛棠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狡黠的弧度,从包里掏出手机,得意地说:“你手机在我这。”
温弦刚要把牛角包塞进嘴里的手顿住了,随后一把抢走手机,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拿的?”
单盛棠傲娇地抱胸,嘿嘿笑道:“还不了解你?昨天你用你妈手机给我发短信,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带手机。”说到“没带手机”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用手指狠狠地点了点温弦。
温弦哼了一声,打开手机,发现有十几条短信,且都是已读。她看向单盛棠,质问道:“你看我手机了?”
单盛棠怪笑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那可不。”随后又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你手机里那个名字是一个点的人谁啊?给你发十几条信息,好关心你哦~”
“一个点?”温弦觉得这个网名有点熟悉,她好奇地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短信。她没有先看这些,而是手指下滑,翻到了上次的聊天记录。那是一年前的对话,是她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话,内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毕业快乐。”温弦瞬间反应过来,轻声说道:“季时默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单盛棠没听清。
温弦仔细看了看那些短信,都是一些关心的话语:
“你要去哪?”
“跟朋友吗,男孩女孩?”
“要我送你吗?”
“这几天温差大,要不要带件外套去?”
……她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关掉了手机。
“谁啊谁啊?”单盛棠期待地追问。
“高中那时候叫季时默的女生,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她给你发的?”单盛棠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温弦淡淡地回了句:“不熟。”
“哈?”
“走吧,去甜品店,不是说有自制蛋糕的活动吗?”温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
两人来到甜品店,单盛棠紧张地搓着手说:“我还挺紧张的。
“你还会紧张啊。”温弦笑着调侃,穿上粉色围裙的她,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然而,现实却给了温弦狠狠一击。本以为做蛋糕是小菜一碟,可和面包胚“大战”一番后,只做出了一“坨”模样怪异的草莓蛋糕。两人盯着这个“作品”,手指抵在下巴上,陷入了沉默。
“怎么样?”温弦小心翼翼地问。
“...不怎么样。”单盛棠实话实说。
温弦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呃...咱不吃哈,我带回去给季时默吧。”
“我看行。”单盛棠憋着笑,点头赞同。反正昨天也没送季时默什么,就当是个“特别的礼物”吧。
两人带着两盒蛋糕走出甜品店,一盒是正常的草莓蛋糕,一盒是温弦做的“黑暗料理”。
“现在去哪?”温弦问。
“陪我去做美甲。”单盛棠兴奋地说。
温弦无奈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知道,一旦单盛棠决定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美甲店里,单盛棠兴致勃勃地挑选着款式,最后决定做全甲,上面还要镶大钻石。温弦看着图片,忍不住吐槽:“但是谁会把那么大个钻石镶指甲上啊?”单盛棠白了她一眼,说她不懂时尚。
这一做就是八个小时,温弦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坐成八瓣了。终于结束时,她像丢了魂一样,腿都站不稳。而单盛棠却异常兴奋,一边夸奖美甲店手艺好,一边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美甲。
“可以回家了吧...”温弦有气无力地说,脸色苍白得像个幽灵。
“嗯...不过还早着呢,我们去酒吧玩玩!”单盛棠眼睛放光,提议道。
“啊~”温弦直接瘫倒,“去那里干嘛?”
“去玩一下啊,反正都成年了。听说附近的一个酒吧好多帅哥都会去哦~上次我朋友就遇到一个,最后还成了!”单盛棠越说越激动,用手肘推了推温弦肩膀,“嘿嘿,你长那么好看还母胎solo,难道不想谈谈恋爱吗?”
温弦被说得心动了,再加上自己确实想谈恋爱,于是便答应了。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人们随着音乐尽情摇摆,酒杯碰撞的声音、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温弦和单盛棠找了个位置坐下,单盛棠左右张望,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似乎在寻找她的“真命天子”。
“你说帅哥都来这,哪呢?”温弦右手撑着下巴,一脸无奈。
“屁话,哪有那么好找。”单盛棠打了打温弦的大腿,身体往后一瘫,似乎有些泄气了。
“我点了几杯酒,给你点了杯果汁,就别喝酒了啊。”单盛棠关切地说。
“我喝几口没事的。”温弦皱眉,有些委屈地看着单盛棠。
“不行啊,这酒太烈了。”
“我能喝。”
“随你。”
然而,一小时后,温弦就后悔了。她感觉身体越来越不适,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慢慢躺在沙发上,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单盛棠轻轻摇了摇她,见没反应,叹了口气:“叫你别喝了,真的是...”
这时,温弦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单盛棠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一个点”,立刻知道是谁了。她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
对面传来季时默清冷的声音:“温弦你现在在哪,怎么还不回家,你妈刚才打电话给我了,问你在不在我家,你怎么出了门也不跟你妈说一声?”
“是季时默吧?我是她朋友。温弦她现在喝醉了,我现在准备带她回来,帮我跟温母说一声,谢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喝醉了?好吧,你把温弦送我家来,温母现在可能没时间照顾她,麻烦你了。”
“嗯知道了。”单盛棠挂了电话,费力地拉起温弦,扶着她的腰,嘟囔着:“祖宗啊...”
单盛棠打了车把温弦送到季时默家。
“谢谢你了盛棠,进来坐坐吗?”季时默站在门口,关切地看着温弦。
单盛棠摆摆手:“不了不了,我...我走了哈。”说完,便匆匆离开。
季时默点点头,抱起沉睡的温弦走进屋内。她把温弦轻轻放在床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温弦脸上带着酒后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轻颤,时不时在睡梦中发出一声低吟。
季时默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深情地凝视着温弦,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她的手轻轻撩去温弦脸上的头发,手指故意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心中涌起一阵悸动。
一个坏想法产生了。
她不自觉地凑近温弦的脸,心跳骤然加速,嘴唇微张,耳根也变得滚烫。就在双唇快要相触时,季时默猛地回过神来,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冲动,缓缓和温弦拉开距离。
季时默嘴角挂上一抹宠溺的微笑,轻轻摸了摸温弦的头,低声说:
“睡个好觉温弦,喜欢你的事,晚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