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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七年那年冬天落了很大的雪,那雪落的又疾又多,雪片儿也大,一处接连落个几片就见了雪样儿,再落会儿便能积压的深深的。
“三寿,多穿些再出去罢。”
妇人头发上显眼易见的银丝,她双手通红,几根肿肿的手指挤在一起拿着件厚厚的袄子往已经比她高出了小半个头的儿子身上套。
那袄子颜色又深,样式也丑的很,布料又粗又糙,但胜在暖和。
杨三寿推开了老又破儿的木门,那木门“吱呀”一声,给他展现了苍天广地的白。
裹了裹身上的袄子,杨三寿缩了缩脖子,迈开腿走了出去,刚踏出去一步那雪就裹住了的脚,他愣了愣神,随即大步踏开。
“呀!三寿来了啊,嗐我一跳,少爷还没起呢,你在这里等等罢。”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院房门口,扫雪的吴婶没抬头,等她再发现杨三寿时已经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指着屋里和人说。
杨三寿点点头。
“你这孩子也实心眼,明知道少爷每些天都要赖上好歇会儿,你可以晚些时候来的啊。”
等院门口的雪扫的差不多了,吴婶放好了扫帚发现杨三寿还呆愣愣的站着,连个姿势都不曾变过,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身上已经着了不少寒气,吴婶急忙把怀里揣着的暖水包递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冻傻了,那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推开了那个暖水包。
“拿着罢,婶儿待会儿再做一个,晚些下课结束了,给你娘也带个回去。”
吴婶这次把暖水包再递过去,杨三寿没再拒绝了。
“喂,那个谁,你进来。”
收了暖水包后院门也开了,门口站着只披着一件外衣的少爷,少爷呵欠连天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招呼着。
“呦,我的爷,怎么才穿这么些出来?快进去罢,外面雪厚的很。”
这边杨三寿才抬脚,那边吴婶就已经跑过去推着穿着件外衣的少爷往里走了。
少爷的屋很暖和,应该是烧了不少的热炉子,杨三寿进来后觉得身上这袄子厚的都有些让他热的慌。
“今日雪下得忒大了,喏,那是上次先生留下的课业,你拿回去帮我做了罢。”
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少爷坐回了床上,指着另一边书桌上的课本讲到。
杨三寿点了点头,拿着少爷说的课业走了。
外面的雪停了,杨三寿抱着书回身关上门,从院门走出来的时候一股冷风向他袭来,冷的他打了个寒噤。
路过一处院子时怀里的毛笔掉了下去,滚落到了院门口,杨三寿跟着去捡,他拿到毛笔后用袄子擦了擦,再抬头后发现院子里有个人正看着他。
这么冷的天,那人穿着一件素色旗袍,脖子上围了个毛领,在院子中心笑盈盈的看着他。
杨三寿看了一眼院门的摆设,忽然反应过来!
这是徐府下人们口中的“禁地”!
可里面那个人……
会冷的吧?
穿的那么少。
杨三寿抱着书站在门口,他将书从右手换到了左手,随后解开了自己袄子的扣子,将袄子脱下放在了门内后冲那人摆了摆手,随后抬起脚迎着慢慢又开始落下的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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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伸出屏幕凉白如玉的手触碰到了无畏的正一张一合的嘴巴。
无畏·杨涛“你…!”
感受到唇上的触感后,无畏后面要说的话全被堵了回来,他猛的睁开因为恐惧而紧闭的双眼,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可只一瞬,那人忽然消失了!
在他眼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脸是在隔壁直播听见了动静赶来的清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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