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太宰治在听到朔说下一个任务是由他们两个一同完成的时候就知道森鸥外打的什么主意。

　　朔展现出的再生能力过于惊艳，是远超于数据分析里其他再生异能者的速度，而这种“远超于”则会变成“异常”。一次两次还能用压榨潜能来解释，但十次百次呢？

　　森鸥外在这段时间可没有闲着。

　　他先是用繁重的任务来反复试探朔再生的极限，但是没有结果。无论是子弹、炸药，还是异能者的攻击，朔都会在一个呼吸间恢复所有的伤口。而这种堪称诡异的再生速度，无论他再怎么极限的安排任务频率，哪怕让朔连三分钟的休息间隙都没有的情况下，依然会保持相同的再生速度，好像这种再生连带着体力都能一起恢复了一样。

　　但没有试探出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森鸥外从他们带回来的破碎实验日记入手，顺藤摸瓜地找到当年批准实验的那一批文件。虽然有用信息已经被销毁多半，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被缄默再三的禁词。

　　“永生。”

　　多么美妙的字眼，甚至让他的心都在一瞬间狂跳起来。

　　他曾见识过拥有禁忌能力的异能者的美妙，就在担任军医的那段时间。“请君勿死”异能光芒绽放的时候，所有失去生命的人都会重新开始呼吸，那是他见过的堪称神迹的异能。

　　但是“永生”，不断死去又复活和永远不会死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森鸥外得承认在那一瞬间，他有过一些邪恶的念头。

　　但随即他便冷静了下来。如果真有这样的好处，军方、政界，反正绝不会轮得到他。档案的语焉不详和实验室的仓皇废弃，绝对不只有浮于表面的这些东西。

　　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念头，但不影响他继续向下挖掘更有利于他、有利于横滨的资料。

　　这次让太宰治和朔一起完成任务，就是另一种的试探。

　　森鸥外相信他的学生不会不懂他的意思。

　　果然，在情报部的部下呈上任务报告后，太宰治晃晃悠悠地出现在首领办公室外。

　　森鸥外看着走进来的太宰治，露出了狐狸似的笑容，“太宰君。”

　　太宰治也跟着露出相似的笑脸，张开双手冲一旁趴在办公桌上画画的小女孩喊，“爱丽丝，哥哥来抱抱——”

　　森鸥外的脸在一瞬间沉了下去，而后又端起笑眯眯的脸，这次语气正常了许多，“太宰君有结论了吧？”

　　太宰治缩回手，重新插回大衣兜里，“确认了，朔的再生不是异能。”

　　提到朔，太宰治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些许微妙的情绪，“我在他受伤前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子弹穿过他的腹部时依然维持着身体接触，但他的伤口依然愈合了。”

　　“啊嘞，太宰君，会不会是你的异能失效了呢？”森鸥外双手搭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提出另一个合理质疑。

　　太宰治闻言抬起下巴指了指爱丽丝，意思是“要不试试？”

　　“……”

　　森鸥外拒绝了太宰治的申请，并撤回了一个爱丽丝。

　　谈笑间，他在心里有了新的定夺。

　　是危险的工具，但目前有项圈吊着，可以暂且放下危险评估，需要试探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