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属实被公主的举动惊到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公主在人前失仪,第一次见公主歇斯底里。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说我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男子,就是个十来岁的孩童在这么空旷的地方骑个马,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的。
我一时有些不能理解殿下了,但我不想看到殿下这样,还是顺从道:“殿下,我没事的,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殿下息怒。”
殿下不想我做的事我就不做了。
这时谢允骑着马回来了,他还疑惑怎么会这么多人呢,可看见最前面的公主殿下时立刻下马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公主看着他眼底暗流涌动,冷声道:“是你带他来这的?”
谢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如实回答:“臣在东宫迷了路,是这位公子好心指路。”
“指路能指到马背上去!谢允,你知不知道你……”公主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我自己想学的,殿下,不关谢二公子的事。”
谢允还想说什么,我冲他摇了摇头,他是好意教我骑马我不想让他被公主责罚。
公主半晌没有说话,开的第一句口就是对谢允道:“你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进出东宫。还有这草场,马,弓箭马上叫人处理了。往后东宫一律不准有这些东西。”
我跟着公主回到了寝宫,一路无言。
进屋后殿下坐在床上,我没有坐上去而是跪在殿下腿边,下巴垫在殿下腿上声音有些委屈,更多的是讨好:“……殿下。”
公主低头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不让你做这些是怕你会受伤,刀剑无眼一不留神就……”她拉住我的手让我做到她身边,公主靠在我怀里,抬头吻了吻我的喉结,轻声道:“你就在我身边就好。”
我顿时感觉一股燥热敢直冲脑门,我下意识揽住公主柔软的腰肢,声音都在发颤:“公主。”
公主竟直接跨到我身上,她解开衣衫,碰到的地方就像火把触碰干草,一点就着。公主低头吻住我的唇。
青天白日,颠鸾倒凤。
我深知我此刻有多无药可救,公主就是要我的心肝我都会亲手挖出来双手奉上,我是无药可救,也不想被救。
……
宫里的日子不知岁月,转眼间就到了年关,今年从刚入冬就开始下雪,漫天的鹅毛大雪将皇宫染成了白色,天灰蒙蒙的一眼看去往日庄严的皇宫竟多了几分凄凉。
这样的大雪当真是寸步难行,在皇宫里尚且不好挨,更别提寻常的百姓人家了。好在今年是个丰年没有闹饥荒,只是比往年都要干冷些。
我同公主坐在暖阁里用膳,一旁的火盆烧的旺旺的。
丹青和另一个女子在公主左右汇报消息。
这女子叫环娥和丹青一样都是公主的心腹,之前一直在外替公主办事近日才回来。之前他们都会有意回避我,我也会知趣的离开,如今倒是不在乎了。
或许是公主更信任我了,我满足的给公主夹了一个水晶饺。
环娥道:“边关传信今年气候实在恶劣,军队可谓是寸步难行,谢将军向陛下上书请求能带兵撤出九龙关,但陛下没准。”
谢将军,是谢允的哥哥吗?我不由停下筷子仔细听起来。
公主也放下筷子,丹青替公主倒了一杯清茶:“九龙关地处两山之间,刚好是个风口,这样的气候也难怪谢将军要撤军。”
环娥点头:“见陛下一直不肯松口,谢将军便当众立了军令状,只要陛下恩准战士们出关过冬,两年之内必定打下蛮人十二城,若完不成便以死谢罪,陛下准了。”
于国家,这事关国之疆土陛下不允许退没有问题。于人情,如今这种极端气候多少人会被冻死在那苦寒之地。
自古帝王都没有多少人情,我看向公主想知道她会不会为这位将军担心,但公主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太大变化。
西北的事说完了,就轮到朝中的了。呈上来的折子大多都是些繁复的小事。
今年倒是反常,以往每每到了年关公主都得不了多少空闲,今年反而清闲了不少,我却不知道这少有的清闲是福是祸,公主忽然召回环娥并加强东宫的看护,只怕这宫里要不太平了。
果然,除夕一过,女皇就病倒了,那日宫宴上就有人看出了女皇的反常,宫宴结束后女皇把公主单独叫到了御书房,只听说公主离开后女皇呕出一大口血随后就不醒人事了。没人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日在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全被封了口。
宫里人心惶惶,人人都在传陛下怕是不好了。
公主见了女皇一面女皇就吐血昏迷了,即使是这样也没人怀疑是公主谋害了女皇,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信任公主,而是因为现在女皇病了,那把位子马上就要换人坐了,女皇为了大权在握,养了一帮胆小如鼠的窝囊废,断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公主。
就像先皇驾崩时那样,他们只会先保全自身。
女皇病倒,公主桌上的折子又堆积如山了,如今皇宫之中暗流涌动,公主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如往常一般专心批阅奏折,我在公主身边静静地研磨。
只见公主将手里的折子扔到一旁,让婢女把剩下的连同看过的全都搬走。我并不意外,不用想都知道那些折子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如今就有人坐不住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朝中近有半数人让公主代替女皇执掌大权。
公主将我叫到身边道:“宫外有人来回话,说你娘这几日身子不太稳妥,明日你出宫去看看你娘吧。”
我听到娘病了瞬间紧张起来,娘已经年过半百,本就身患喘疾,又在地牢里受尽苦楚,我这个不孝子也不能侍奉左右,当真是愧对母亲。
第二日我便出宫去探望母亲,公主派了互送的侍卫在宫门口等我,这一路环饿一直跟在我身后,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总感觉这皇宫格外冷清,走了大半天竟没有遇到一个丫鬟太监,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眼身后的环娥,问:“皇宫平日就这么冷清?”
“是。”
我皱了皱眉,没有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