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回到练习室,吴弦俊第一个迎上来。毕竟他拜托李鹤来去买饮料,结果发现他两手空空。
李鹤来这才惊觉完全忘了别人的嘱托,叹了口气,只好道歉。“临时被人叫走,也没来得及买,下次补上。”
“谁啊,谁把你叫走了?”
“姐姐。”李鹤来倒是毫不避讳。
“姐姐?姐姐叫你干嘛,所以你买饮料的时候碰上她了?”
“嗯。她问我要不要去看她们女练排练的舞蹈,我就答应了。”
“怎么样,跳的不好?”
“不,跳得很好。”
“那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吴弦俊这几天默默观察着,他这哥平时别人看他一眼,他就会呲着大牙傻乐,现在倒是整天愁眉苦脸。
“只是产生了对比就觉得自己好差劲,月末考核也被挨批...”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苦恼吗?
吴弦俊一点都不相信。被批评是时常的事,但大家早已学会快速调整心态,不受负面情绪拖累。并且他这位哥对自身舞蹈唱歌的功底有清晰认知,所以也早就心态放平,期待值降到最低,勤恳踏实,心脏比其他人都强多了,怎么可能会因这一次小小批评而遭受打击变成六神无主的模样。
肯定另有其因。但吴弦俊也不想在他这种状况之下深究,还是好生安慰了他几句。
不过经此一聊,他倒是忽然想起来,是有好几天没见你了,你都邀请李鹤来去看你们女练排练的舞蹈了,那他想来找你,应该也是会被允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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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强度又上了一档次。
之前是穿的舒适平底鞋或运动鞋跳舞,现在按指导老师要求,你们都换上了高跟鞋。
毕竟这两支舞蹈原版上就是女艺人穿高跟鞋跳,你们也不能例外,到时候还要上台演出,你们得提前适应。
细高跟跳了一天,你感觉你腿都要废了。
扶着墙面,面色灰白。
“还不走啊欧尼?”其他四个人都要下班了。
“我再练一会儿。”好不容易跳得像模像样了,这一换上高跟鞋,颇有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意思。
其实也还好,毕竟你以前工作高跟鞋也穿惯了,但走路和跳舞大有区别呀,脚底板疼的要死!还他妈跳一天!明天!后天!都得跳,跳他妈人生几十年!
两眼一黑。不行了,不管是练习生还是能成为艺人出道的日子,你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你一边这样消极地想着,一边像有受虐倾向的对着镜子继续练习...
“怒那!”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一回头,是吴弦俊站在门口。
“诶?你怎么来啦!”
你关闭音乐,挪动脚步去门口。
对方嘿嘿笑着:“来看看姐姐有没有偷懒。”
“想偷懒都没有机会,最近临时经纪人那里盯得好紧,之前交代我们事项后,就忙其他事情去了。现在天天在练习室待着看我们跳舞,别说偷懒休息了,想划个水都难。”
“可能是离年末舞台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吧,我们男练这边训练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你要这么说倒也正常,怪就怪在,我总感觉那经纪人似乎只是想盯着我一个人。”你皱着眉努力回忆,然后摆了摆手,“唉,说不上来,反正怪怪的。”
“可能因为姐姐是后加入的,所以格外上心些?”吴弦俊只能想出这个答案。
“不知道。”你摇摇头,懒得再去想,“很晚了,咱也下班吧,再不下班要躺板板了。”
“哈哈哈好。”
“唔...!”
你刚要走,脚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差点没站稳,幸亏扶着墙。
“怎么了姐姐!?”
听到你痛呼,吴弦俊连忙来搀扶你摇摇欲坠的身体。
“让我们穿高跟鞋跳舞,但还没适应......”双腿发僵,你声音虚浮,克制着不适额头显凸青筋。
“姐姐你快换回平底鞋!”
“嗯...”
可饶是把鞋子换下来后,依旧没什么好转,看着你发白的唇,吴弦俊焦急又心疼。
“姐姐你这样子是不是走不了路了?”
“没事,我能走...”
事实却是你像个年迈老奶颤颤巍巍。
吴弦俊看不下去你逞强,突然背着你弯下腰。
“姐姐上来,我背你走。”
“不用不用!”你连忙拒绝,这公司内被人看到男练背着女练那还了得?
吴弦俊当然知道你的顾虑,但现在哪还顾得了这些。“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姐姐是想凌晨三点都出不了公司大门吗?听我的,我背上你‘嗖’的一下就到楼下了!”
你沉默了一下,决定好吧,反正这个点了公司里也应该没几个人了。而且对方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就更没人注意得了。
经过思量,你缓慢爬上了少年的背。
然后果真如他所说的,看着清瘦的身材其实肌肉非常紧实,手臂孔武有力。带着你气都不喘地在走廊狂奔,你在他的背上被颠地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慢...慢点!”你要吐了,肋骨与脊背擦碰又膈地生疼。
“慢点吗?好,听姐姐的,呼...”
放慢脚步后,克制的喘息声还是传了出来。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迈下阶梯,你忍不住问他,“怎么不坐电梯?”毕竟那样省力很多。
“姐姐不是怕被看到吗?要是正好在电梯撞见了人怎么办,那可就不是只被看一眼的事了哦。”
夹杂着笑意的上扬语调传进耳朵,同时弓着腰将你往上颠了颠,双手恪守分寸只虚托着两边大腿。
“姐姐抓紧些,免得滑下去摔地上了。”
“嗯。”
你攀附在他的肩背上,彼此都没再说话,他专注于脚下,每一步踏得稳重。而你感受着他背脊上的温度贴熨着你的胸膛,肩胛随着步伐起伏,调整呼吸节奏,脖子上冒出的浅汗将他浅粉的发尾洇出更鲜艳的色泽。
“弦俊。”
“怎么了姐姐,是姿势久了令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没有。”你贴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是想说,谢谢你。”
还怎么能将这个细心靠谱的眼前人与那个调皮搞怪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可你却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割裂。
“不用谢。”少年继续笑着,肩膀颤动。偏头张望你,狭长睫毛在眼尾勾勒出狡黠的弧度,明媚又机灵。
“应该的。”
「应该的」
你垂眸。曾在李松河嘴里也听到同样的话。
到底为什么应该,他觉得应该,他也觉得应该。应该什么?应该对你好吗?
不止是他们,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原因,值得大家都无条件应该对你好。
……
到了公司楼下,你生死不让吴弦俊再背你。毕竟SM楼下每天蹲点的人太多,保不准这个点也有人在。不过最后妥协你同意被吴弦俊掺着走,因为无论旁人怎么看,你都跟跛腿的人无异,若之后即便有有心之人猜忌也掀起不了什么风浪。
但你没想到会碰到刚练习结束的欧金蓝。他们正站在街边打车呢,一眼就看到了宛如四肢退化的你。
“怎么回事?”他们出声问道。
你告诉了他们缘由,几个人关切心甚重,都说要送你回家。
你一再拒绝,声称再是朋友,但不同性别还是要保持距离,男人🤺🤺🤺)
“本来就没有很亲近,再退就退汉江对面去了!”
“什么?”你没听清小金毛的嘀咕。
“没什么。”
“真不要我们送吗?”李松河眼中浮现担忧。
“真不用,我没事!”你绷直腿,硬是装作正常的把自己塞进车里。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
你靠在车窗朝他们挥手作别,李翰飞叮嘱你回家之后好好泡个脚。
你点过头,车就开始启动了。
“吴弦俊,你怎么还擅自一个人跑oo练习室去呀?”
回过神的Daniel审问起吴弦俊。
“怎么了?没人说不可以呀。”吴弦俊理直气壮,“再说了,鹤来哥也去了姐姐练习室呀,而且还是受邀去的呢~”
“得意个什么劲儿?说得好像是你受邀去的一样?”
“无所谓,反正让某些人心里不舒服不就行了。”
“你!”
“好了好了。”眼看着两个人又要闹起来,李翰飞赶紧叫停。他面向吴弦俊,认真问他,“话说鹤来什么时候受邀去姐姐那里的?”
“你问他去呗。”吴弦俊懒得回答,见车来了,赶紧溜,剩原地三个面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