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守护者的话像记重锤砸在王林胸口。他盯着星空中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喉咙发紧。
“这不可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初代守护者挥手散去幻象，花园重新出现。他拎起石桌上的茶壶，慢悠悠倒了杯茶。“坐下来聊。这种真相站着听容易腿软。”
王林确实感觉膝盖发软。他扶着石桌坐下，权杖横在腿上。那七颗光点还在转，只是转速慢了些，像在思考。
“你是说，所有宇宙融合就会变成……我？”
“不全是。”初代呷了口茶，“是变成‘我们’。你是这个可能性在当下的投影。就像种子和大树的关系。”
观察者037脸色惨白：“审判庭一直在阻止所有宇宙融合……所以我们是在阻止王林的诞生？”
“更准确地说，是在阻止‘我们’的诞生。”初代看向王林，“你觉得自己是个独立个体对吧？但你的思维偶尔会接收到不属于你的记忆碎片，对不对？”
王林后背发凉。他确实经常在梦中见到陌生场景，一直以为是穿越的后遗症。
银发女子突然拔剑指向初代：“你在蛊惑他。”
初代不躲不闪，反而笑了：“小姑娘，你腰间那个护身符，是精灵族祖传的‘月泪石’。按理说应该在你祖母身上，怎么到你手里的？”
银发女子猛地按住护身符，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你祖母那条时间线里，所有宇宙已经开始初步融合了。”初代放下茶杯，“很多你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其实都是‘融合’的征兆。”
王林低头看权杖。本源结晶内部，细小的星尘正在聚拢，形成微缩的星河。“所以审判庭才想清除我？”
“他们怕死。”初代说得直白，“所有宇宙融合意味着现有秩序崩溃。审判庭那些老古董活了几十亿年，舍不得他们的权柄。”
小七跳上石桌，小心翼翼嗅了嗅初代的手。
初代挠挠小七的下巴：“灵狐比人聪明。它们不纠结真相，只凭本能行事。”
王林忽然抓住关键：“你刚才说‘我们’。你也是……投影之一？”
初代欣慰地点头：“脑子转得快。没错，我是上一个周期的投影。可惜我没扛过审判庭的清除，只好躲进这里。”
他指了指脚下：“遗忘禁域其实是个避难所。外面那些美丽花草都是用阵亡投影的残骸种的。”
血根一刀劈向初代：“所以你也是怪物！”
刀锋在初代额头前停住。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刀像陷入琥珀，动不了了。
“年轻人火气大。”初代轻轻推开刀锋，“我要害你们，进门的瞬间你们就变成花了。”
王林按住血根：“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权杖上的光点突然射出一道光线，在空中交织成复杂图谱。图谱中央有个不断闪烁的红点。
观察者037倒吸冷气：“这是审判庭总部的位置！最高机密！”
初代挑眉：“哟，你这权杖挺能干啊。它这是在帮你找敌人老巢。”
王林盯着图谱：“去这里要多久？”
“正常途径几十万年。”初代说，“但有个捷径——宇宙之脐。”
星萤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是什么地方？”
“所有宇宙的交汇点。”初代压低声音，“从那里可以直达任何宇宙的任何时间点。审判庭就是靠它维持所谓平衡。”
银发女子敏锐地察觉问题：“这种地方肯定重兵把守吧？”
“不止。”初代苦笑，“那里根本就不是实体空间。想进去得先把自己拆成基本粒子，传送过去再重组。”
血根骂了句粗话：“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初代看向王林，“我们有这个。”
他指向权杖顶端的本源结晶。
王林突然明白权杖为什么一直在进化了。它不是在适应环境，而是在解锁他作为“投影”原本就拥有的能力。
观察者037突然跪地抱头，发出痛苦呻吟。他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
“不好！”初代猛地站起，“审判庭在强制读取他的记忆！他们要来了！”
天空开始扭曲，花园里的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王林却异常平静。他举起权杖，本源结晶光芒大盛。
“来得及吗？”银发女子紧张地问。
王林看着初代：“捷径怎么走？”
初代伸手按在权杖上：“想着你要去的地方，让权杖带路。它会拆解我们也重组我们。”
“我们？”星萤抓住重点。
初代咧嘴一笑：“当然是一起去。留在这儿等死吗？”
血色天空裂开缝隙，那只巨大的手掌再次出现。这次它带着整个手臂，仿佛要把整个禁域捏碎。
王林闭眼凝神。他想像着图谱上的红点——审判庭总部。
权杖发出嗡鸣，七彩光芒包裹住所有人。王林感觉身体在分解，像沙子被风吹散。
最后一刻，他看见巨手朝他们抓来。指尖已经触到光芒边缘。
然后是一切归于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王林恢复意识。他躺在一片纯白地面上，权杖还在手中。
银发女子、血根、星萤、木星、白夜、小七都在身边，陆续醒来。初代守护者拍着衣服站起来，观察者037茫然地环顾四周。
他们在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坛中央。周围漂浮着无数光屏，显示着各个宇宙的实时景象。
“成功了？”银发女子问。
初代却脸色凝重：“不太对劲。”
王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圆坛边缘站着整排灰袍人，少说上百个。他们全都长得和观察者037一模一样。
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欢迎来到时空中枢，窃火者。”
王林握紧权杖。他发现这些灰袍人虽然外表相同，但眼神完全不同——冰冷，空洞，像机器。
初代低声说：“这些是完整版审判者。037只是个残次品。”
那个审判者抬手，所有光屏同时转向王林。
“你窃取了不该拥有的力量，妄图染指宇宙本源。”审判者们齐声说，声音在空间里回荡，“根据古老契约，我们有权将你彻底抹除。”
王林突然笑了。他向前一步，权杖顿地。
“抹除我？”他环视审判者们，“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好像是我的地盘。”
权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纯白地面浮现出无数金色纹路，以王林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审判者们第一次出现骚动。
王林感受着脚下涌来的力量，轻声说：
“现在，告诉我。到底谁审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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