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碎雪,呼啸着掠过雪隐村的屋檐。
木屋内的火塘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接生婆脸上的阴霾。
“双、双生子……”她颤抖着后退,撞翻了水盆。
两个女婴躺在血污中,哭声微弱如幼猫。姐姐的头发已隐约透出银白,而妹妹的肌肤则如初雪般剔透。
“雪女……这是雪女的诅咒!”接生婆的尖叫引来了村民。
父亲雪村苍挡在产床前,拳头攥得发白:“滚出去!”
母亲雪村葵虚弱地搂紧两个孩子,泪水砸在妹妹的脸颊上:“姐姐叫夜,妹妹叫樱……她们只是普通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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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夜踮脚去够窗棂上的冰棱。
“姐姐!看这个!”樱举起一束干枯的野花,花瓣早已褪色,但她笑得像捧着珍宝。
夜把冰棱塞进妹妹手里:“这个更漂亮。”
冰棱在樱的掌心融化,她却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血丝。
“樱?!”夜用袖子去擦,雪白的衣袖瞬间绽开红梅。
门外传来父亲的怒吼和村民的咒骂:
“自从双生子出生,暴雪就没停过!”
“献祭她们!否则雪女会杀光全村!”
苍的拳头砸在为首者脸上,却被七八个人按倒在地。夜从门缝看见父亲的牙齿混着血沫飞进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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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冬至祭
火把将祠堂照得通明。
夜被铁链锁在神龛前,樱发着高烧蜷缩在她脚边。巫女挥舞着注连绳念念有词:“雪女大人,请收下这对祭品……”
“不要看。”夜用身体挡住樱的视线。
祠堂中央,父母被剥光衣服绑在木架上。村民举着冰锥——
“第一下,为三年的欠收!”冰锥刺穿葵的掌心。
“第二下,为被雪崩掩埋的牲畜!”苍的膝盖骨被砸碎。
樱的哭声被淹没在暴风雪中。当冰锥刺向苍的心脏时,夜咬断了舌尖。
咔嚓!
铁链崩裂的声音让所有人回头。
银发女孩抱着妹妹撞开祠堂大门,鲜血在雪地上烫出漆黑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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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第十夜
夜把最后一块兔肉塞进樱嘴里。
“姐姐也吃……”樱的咳嗽震落树梢积雪。
“我吃过了。”夜舔了舔嘴角的兔血,将妹妹往怀里搂得更紧些。
远处传来狼嚎。夜握紧偷来的柴刀,刀身上的冰晶反射着月光——就像她此刻凝固的瞳孔。
樱突然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等春天来了,我们去看真正的樱花吧?”
夜用冻裂的手指梳着妹妹的头发:“嗯,看一百次。”
树洞外,暴风雪吞没了追兵的火把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