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在墨玉碎片炸裂的轰鸣中崩塌,廉贞长老闪电般一刹抓过白玉,白玉自带的冲击让廉贞踉跄后退。他脸上狰狞的笑意尚未褪去,指尖已飞速结出七十二道禁诀,将白玉与那块布满裂痕的墨色玉片同时投入残存的星图核心。
然而预料中的天地异变并未发生,"阴阳相合,万法归元!"廉贞长老的嘶吼震得琉璃穹顶簌簌作响。白玉在天枢星位悬停震颤,墨色玉片却如死物般坠入星渊,在触碰到贪狼星光的瞬间化作齑粉。
"赝品。"天璇长老的羽扇突然冻结,扇骨上镶嵌的十二枚星砂同时爆裂,"墨玉碎片早在地脉中灵识化形,岂是你能......"
"闭嘴!"廉贞长老双目赤红,袖中窜出九条锁链缠向云昭,"定是这丫头做了手脚!"
天权长老的玉笏突然横斩,斩断的锁链竟渗出墨色血珠。他揽住云昭的腰身疾退三步,脚下北斗阵图突然翻转:"万象挪移!"
云昭最后的视线里,廉贞长老的面容在空间扭曲中裂成碎片。再睁眼时,她已站在一座螺旋状的书阁中央,白玉如影随形地挂在颈间。青铜书架沿着星辰轨迹盘旋而上,穹顶绘制的二十八星宿正流淌着液态星光。
"这是《万象阁》禁地",天权长老指尖燃起一缕青焰,照亮墙壁上斑驳的壁画,"只有历代藏书长老知晓,真正的《天驷图志》并非书册......"
青焰触及壁画的瞬间,斑驳颜料突然活了过来。骑乘天马的神女从墙中跃出,她手中的玉珏突然裂成两半,一半化作白玉融入云昭心口,另一半则坠向壁画深处的混沌漩涡。神女的长发突然燃起墨色火焰,在墙面烧灼出密密麻麻的古篆:
"太初有珏,阴阳双生。白主生息镇九幽,墨掌杀伐御八荒。双珏离则天地倾,血脉融则轮回启。"
"伸手。"天权长老突然割破云昭指尖。血珠滴落壁画,那些古篆突然游动重组,浮现出令云昭窒息的画面——暴雨中的神女很模糊,头发散乱,手里抱着婴儿襁褓,她正将白玉塞进襁褓之中,而另一只手竟探入自己胸膛,挖出半块墨玉塞,血淋淋的墨玉离开身体,立马变成齑粉,粉末熠熠生辉,像无数个萤火虫,有个小孩子在黑暗中扑着流萤。
"这才是真相。"天权长老的声音在颤抖,"当年她以身为皿,将墨玉封入自己灵脉。交给校董会的,不过是墨玉投射的幻影。"
“她是谁?”云昭无法辨认画面中的神女是谁。
“启示如此,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
壁画突然崩裂,露出其后幽深的甬道。腐朽的木香扑面而来,云昭看见数以万计的青铜匣悬浮在虚空,每个匣面都刻着星象暗语。天权长老的玉笏突然飞向那个刻着"荧惑守心"的匣子,匣中飘出的龟甲残片上,赫然烙着她胎记的纹样。
"伸手触碰。"天权长老催促道,"只有双玉宿主能唤醒......"
龟甲在触及云昭掌心的刹那化作流沙,沙粒在空中凝聚成策马奔腾的黑衣少年。那人回眸的瞬间,云昭心口的白玉吊坠突然迸发强光——少年颈间悬着的墨玉坠子,形状竟与她颈间佩挂的一模一样。
"他在未来等你。"天权长老的叹息惊醒了呆立的云昭,"当年墨玉感应到宿主降世,自行撕裂时空遁去。如今白玉将醒,墨玉必会......"
整座书阁突然剧烈震颤,青铜匣纷纷炸裂。在漫天飞舞的古老卷轴中,云昭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白衣少女手持白玉站在星海此岸,黑衣少年握着墨玉立于时光彼岸,两人之间的虚空里,混沌兽的利爪正撕开封印裂缝。
"来不及了。"天权长老突然将玉笏按进云昭胎记,"记住,墨玉选择的宿主与你命盘相逆,但你们......"
琉璃穹顶的星光突然化作血雨倾盆而下,廉贞长老的锁链刺穿书阁结界。云昭在最后的清醒时刻,看见天权长老化作青鸾神鸟迎向强敌,而自己正坠向壁画深处的混沌漩涡。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听见少年在时空尽头轻笑:
"云昭,你的白玉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