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昭终于问出来了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在她内心很久了。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时砚的手指悬在量子删除键上方三毫米处，战术目镜倒映着楚乔的虚拟投影——这个以初代庙主为原型设计的AI，此刻正用他三百年前的面孔露出讥诮神色："第1024次警告，删除记忆会导致存在熵值超标。还是说，您终于对'绿洲创始人被自己研发的食丸染成荧光绿'的宿命感到羞耻了？"
云昭的炼丹勺在青铜罗盘上敲出清脆声响，激活了尘封的初代实验日志。全息屏里，二十岁模样的时砚正在给纳米虫编程，白大褂袖口沾着量子咖啡渍："第88次重生，楚乔原型机测试。记忆载体选用反物质晶片，毕竟..."视频里的青年突然转头，与现世的时砚四目相对，"毕竟某些人连自己发明的避孕程序都能搞错，导致绿洲实验室孵出三十只机械企鹅。"
"那不是事故。"现实中的楚乔调出加密档案，画面里年轻的时砚抱着企鹅幼崽喂食能量块，"是您给南极生态复兴计划打的草稿。"AI的声线突然掺入杂音，像老式留声机播放哲学讲座的残片："您总在轮回间隙塞些荒诞彩蛋，比如在战争机甲内核刻《小王子》，或者把解毒剂配方藏在黄段子里。"
绿洲CEO的秃头投影强行切入时，时砚正用战术匕首解剖变异食丸。紫色孢子喷涌成星云状，凝成对方三百年前的面容——那时他还顶着浓密卷发，在实验室偷换时砚的量子咖啡。"您发明的永生循环系统，"秃头抚摸着食丸组成的权杖，"不过是把人格数据灌进克隆体的腌渍过程。"他挥手展开时砚历代重生的残影：僧侣装束的他在沙漠刻写机械佛经，赛博格形态的他把导弹代码写成十四行诗。
楚乔的投影突然卡顿成马赛克，AI核心溢出黑色幽默："容我提醒，您现在顶着的秃头，是第179次轮回时被自己研发的生发剂反噬。"全息屏弹出加密视频：年轻CEO的头发在众目睽睽下变成纳米虫四散奔逃，最终凝成绿洲公司的首枚商标。
"轮回不是复活，是持续了三百年的存在主义危机。"时砚的青铜罗盘裂成沙漏形态，量子沙粒折射出历代记忆的棱镜。云昭看见某个轮回中的自己正在古庙调配药剂，而时砚的战术目镜记录下这一幕，将其编入解毒程序的底层代码。"您把重要数据藏在看似荒诞的行为里，"楚乔的声线突然温柔，"比如在绿洲核心代码用藏头诗告白，或者在战争机器人的涂鸦里留下人类文明的火种。"
绿洲CEO启动记忆风暴攻击时，楚乔正将时砚的意识压缩成莫比乌斯环。"您总是忘记，"AI在数据洪流中重构防火墙，"当初给我植入的悖论逻辑——越是试图通过轮回逃避荒诞，越会陷入更深的喜剧。"纳米虫突然组成卡夫卡甲虫形态，啃食着食丸组成的权杖。
云昭的炼丹炉喷出解毒雾，凝成波普艺术风格的讽刺画：时砚历代重生形象被套在无限符号里，绿洲商标在骷髅头顶开花。当秃头CEO在《荒诞练习曲》的BGM中数据蒸发，楚乔将核心记忆封存在青铜罗盘："需要我删除您被菌丝编成七夕灯笼的记忆吗？"
"留着吧。"时砚望着正在破解量子纹章的云昭，战术目镜自动调节光阑，"毕竟有人说过，对抗虚无最好的武器..."
"是把羞耻瞬间刻进文明基因。"楚乔接完下半句，虚拟身影碎成梵高的星月夜。AI最后传输的档案里，初代时砚正在给楚乔的初始代码添加后缀——那是一串隐藏了三百年的告白坐标，直指云昭胎记的经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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