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苒很快来到天启城,本来打算先去找百里东君,但是她还另外打探到,要对百里洛陈进行审问的人是御史胡不飞。
此行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她知道了,胡不飞此时此刻正在碉楼小筑饮酒。而且好巧不巧的,她又一次在天启城碰到了叶鼎之。
担心暴露身份,他还带了一层面纱,却也是被叶鼎之给认了出来
慕苒(沐染)鼎之!
叶鼎之沐染,好久不见。文君的事情多谢了!
姜舒点了点头,说起来,他们也确实是很久没见过面了
慕苒(沐染) 说什么呢,你我是朋友,你又是东君最在意的人,上次抢亲我没帮上,这次怎么也要帮一帮的
慕苒(沐染) 对了,你是因为镇西侯的事才来的天启城吗?
叶鼎之 嗯。
叶鼎之对着她轻轻点头,慕苒明了,有这么多人相信镇西侯,他怎么可能谋逆呢?
只怕不知道是谁在太安帝耳边煽风点火吧
可以是任何人我前脚刚从碉楼小筑出来,这后脚就踏入了这百花楼。今日可谓是酒色双全啊,只可惜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叶鼎之从一开始也就没打算和胡不飞客套,直接说道:
叶鼎之胡御史。
从见到叶鼎之第一眼的时候起,胡不飞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见过你,在通缉令上。”
慕苒(沐染) 胡御史,这话可说不得。
叶鼎之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剑比较快。
胡不飞笑了两声,他和叶大将军还是有几分交情,而且叶鼎之都出剑了,他能不认怂吗?
“哈哈哈,是玩笑,是玩笑。”
慕苒(沐染) 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啊,真的是玩笑。”
“叶大将军曾与家父有旧交,我怎么能干出缉拿他儿子的事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以是任何人不知二位有何事召唤啊?
叶鼎之 鼎之久闻胡御史之名,此次前来想请胡御史帮我一个忙。
不用想,胡不飞都知道叶鼎之想让自己帮什么忙。叶大将军和镇西侯交好,众所周知。
“哎呀,这忙我怕是帮不上喽。镇西侯现在可是块烫手山芋啊,我胡某人还想在御史台多吃几年白饭呢。”看着胡不飞要走,慕苒却突然喊住了他。
慕苒(沐染) 胡御史留步。
慕苒(沐染) 您若是帮了这个忙,说不定还能尝尝七盏星夜酒呢。
慕苒(沐染)这可是胜过秋露白的酒,难道您不想尝尝?
听到七盏星夜酒,胡不飞停下了脚步,更别提又听到他还有机会尝尝了,那不管是让他做什么 他都得尽力试试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
叶鼎之这人哪,明明想帮忙,却非要找个显得不那么正经的理由。
最终胡御史还是被说服,决定帮助镇西侯。
慕苒看了叶鼎之一眼,对他微微一笑,若是只有慕苒一个人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也多亏了有叶鼎之的帮助。
夜访东君时,洛陈直言镇西候府有备无患,告诫胡御史勿生异心。
百里东君与胡御史说的时候,无非都在说一件事,那就是百里洛陈绝无叛国之心,倘若要杀,十万破风君直指天启。
“刚刚有一位姑娘提到了这七盏星夜酒,不知百里小公子可否……”
百里东君姑娘?百里东君眼底染上了一层笑意,这个姑娘,除了慕苒,也再没有别人了吧?
他上次离开天启城,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迷迷糊糊的已经被百里成风给带了回去,更别提,他自己还被关在家里不准出来。
百里东君也有许久都没见过慕苒了,看来慕苒的内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就放心多了
百里东君 若是你后面证实我爷爷无罪,别说七盏,送你七坛又如何?
“小,小公子,这可是你说的。这酒我喝定了!”
胡御史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被上天幸宠的幸运儿。
更是怕百里东君反悔,这才连忙说着。
百里东君哦?七御史已经有判决了?
“无证之罪,七御史有什么资格判?小公子,你放心吧,侯爷定能安然无恙,只不过……”
百里东君 只不过什么?”
“公子,你要多加小心啊!”
百里东君却没有理解胡御史的意思。
百里东君自然,此行我是为了保护我爷爷而来,定不能出半点差错。
胡御史叹了口气,他哪里是让百里东君保护他爷爷啊,明明是让他保护自己啊。
不过百里东君根本不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而且他现在也已经很强了。
若是继续让他百里东君发展下去,假以时日,他必成大器。只是镇西侯一家,出了个百里洛陈还有百里成风,就已经让太安帝很是难办。这若是再来一个百里东君,那还能得了?
所以,按照太安帝的性子,百里洛陈他虽然不会杀,但是百里东君,他也必定不会留。
胡不飞离开后,半路上出现两个黑衣人,要杀他,被叶鼎之救了
“多谢小叶将军”
叶鼎之 我这算救你一命
“天启不安全,小叶将军还是早些离开”
叶鼎之那我兄弟的事情
可以是任何人定当无恙
叶鼎之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叶鼎之 好,告辞!
叶鼎之离开天启的路上,慕苒来送他了
慕苒(沐染)就这么走了?不去见他一面?
叶鼎之不了,看他无恙便好
慕苒(沐染) 那好,叶鼎之好好和易文君过你们的生活,祝你们幸福
叶鼎之 会的!
叶鼎之走后,在茶馆遇到了被召回宫里的瑾萱,两人挑明了身份,不过瑾萱也是江湖上的风雪剑沈静舟!两人一见如故,相互拜别!
百里洛陈心感不安,询问帝王亲见自己这戴罪之身是否适宜,太安帝则坦诚,此番风波乃因愚者受惑而起,对百里洛陈的忠诚深信不疑,誓要严惩诬告之人。
随后,太安帝与百里洛陈私下叙旧,共忆往昔挚友叶羽,洛陈不禁感慨兄弟情谊的变迁。他亦明了太安帝召其入天启,实则为琅琊王萧若风铺路之意。太安帝虽赞子优秀,却忧萧若风过于仁善,恐非帝王之材。
洛陈深知太安帝安排琅琊王护送他,亦是相互扶持之举,承诺只要忠心无二,定保琅琊王周全。太安帝感念洛陈知己之心,允诺其平安返归乾东城,并赐封英武候,世袭爵位。
其实慕苒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太安帝应该是想要传位于萧若风,但是萧若风不仅是他的皇兄,也是他的小师兄,慕苒自然也清楚,他并无心帝位。
百里东君和李长生(南宫春水带着以前李长生的模样的面具,毕竟两人是一个人)守在门外,对面是浊清大监
浊清看着李长生,想试探一下他是真是假
“许久未见,先生还是这么风采依旧啊,只是没了先生的天启城,显得有些无趣”
话音未落,他拢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已悄然捏诀,一股森然寒气瞬间凝聚指端。
毫无征兆!一道寸许长、晶莹剔透却裹挟着刺骨杀意的冰锥,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厉啸,直射李长生的眉心神庭!这一击狠辣刁钻,迅疾如电,分明是要取命而来。
那致命冰锥在距离李长生尚有三寸之遥时,猛地顿住!它悬在半空,嗡嗡震颤,锥尖寒气丝丝缕缕逸散,却再难寸进,李长生负手而立,身形纹丝未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一道带着几分慵懒的女声,突兀地从飞檐斗拱的屋顶上传来:
慕苒(沐染)浊清大监既如此手痒……不如,换本姑娘来陪你比试比试?
浊清骤然回头,瞳孔微缩。只见斜挑的屋檐脊兽旁,一个紫衣女子正漫不经心地坐着,一条腿随意垂下轻轻晃荡。月光勾勒着她清瘦却挺拔的轮廓,晚风拂动她额前几缕碎发,眼神居高临下,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了他。
“早就听闻,李先生座下有位惊才绝艳的女弟子,却始终缘悭一面。”浊清的声音里混杂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想来,便是姑娘当面了?”
慕苒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也不答话。只见她身形微微一晃,如同失去重量的羽毛,轻飘飘地自檐顶翩然落下,落地悄无声息,恰恰挡在李长生身前半步。
她扬起下巴,直视浊清
慕苒(沐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你只需知道,若你真想活动手脚,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似是无意识地屈伸了一下,周身一股凛冽锋锐的气息开始无声凝聚,蓄势待发,
慕苒(沐染)我随时奉陪!
几乎是慕苒声音响起的同一刻,百里东君,心头猛地一震,是她!那朝思暮想的声音,一股难以遏制的巨大喜悦瞬间冲上心头,多久了……他竟不知自己心中积压了多少牵挂和忧虑。
浊清被慕苒这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彻底激怒了。脸上因为暴怒而扭曲,他再不言语,一双枯瘦的手掌猛地从袍袖中探出!掌心瞬间凝聚恐怖的内力在他双掌间汹涌盘旋,
慕苒见状,眼中寒芒爆射,唇角的冷笑更盛。她足下生根,右肩微沉,左手虚按腰间的蝶影剑上,一股丝毫不逊色的凌厉气劲开始在她周身流转、汇聚,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庭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吱呀——”
千钧一发之际,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从内推开,打破了这濒临崩碎的张力。门扉洞开,明亮的烛光和一道沉稳的身影一同倾泻而出。一身常服却难掩尊贵威仪的泰安帝,在百里洛尘的陪同下,出现在门槛之后。泰安帝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庭院中蓄势待发的两人,最终落在浊清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浊清,随朕回宫。”
浊清周身翻腾的冰寒气息猛地一滞,他狠狠剜了慕苒和李长生一眼,那凝聚于掌心的狂暴寒气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他垂下头,僵硬地收回双手,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转身快步走到泰安帝身后,如同一条被强行勒住锁链的毒蛇。
泰安帝再无多余言语,目光在李长生和慕苒身上停留一瞬,便带着气息阴郁的浊清,转身没入门后的光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