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的指尖触到龟甲时,整座伏魔殿的地砖突然震颤起来。那方传承了二十七代的千年灵龟甲片,在他掌心跳动着灼人的温度。裂纹里渗出的血珠竟带着铁锈腥气,顺着卦纹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案头鲛人灯幽蓝的火苗舔舐着殿顶藻井,将二十八宿星图映成鬼魅般的青紫色。
"离宫有变,坎水倒悬..."老道沙哑的嗓音被突如其来的阴风绞碎。他道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悬挂的六枚天师玉印——本该莹润如脂的龙虎双纹印,此刻竟蒙上一层灰败死气。青玉卦池中的六枚永乐通宝同时直立,边缘刮擦玉璧发出夜枭泣血般的尖啸。
殿外三十六尊黄巾力士像突然齐齐转头,石质眼球在眼眶中骨碌转动。东南角的寅将军像最先崩裂,花岗岩身躯里涌出汩汩黑水,顺着地砖缝隙漫向中央法坛。张天师抓起五雷号令牌,发现令牌背面雕刻的雷部诸将面容扭曲,獠牙刺破鎏金表面。
"万神朝礼"四个大字熔成金汁坠落,青砖地面腾起腥臭白烟。每滴金液都在砖面蚀出骷髅凹痕,九个骷髅恰好排列成九宫飞星中的死门方位。老道左手小指上的玄冰戒应声而碎,千年寒玉化作齑粉,在血珠浸染的龟甲表面凝成霜纹。
赤色惊雷劈碎鸱吻的刹那,张天师终于看清卦象全貌。龟甲裂纹交织成三重滴血瞳孔,每重瞳仁中都映着破碎的紫薇垣——天枢星位插着半截断剑,摇光星化作淌血的眼珠。他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血雾却在离地三尺处凝成冰晶,折射出北方七宿的倒影。
"贪狼吞月,破军饮血,七杀..."诵咒声戛然而止。老道枯瘦的手掌按在剧烈震颤的封印碑上,碑文"遇洪而开"的"洪"字突然渗出血浆。千年阴沉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七十二道青铜锁链同时绷断,铁环碎片在空中组成森罗鬼面。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咆哮,震得殿顶垂落的九幽镇魂铃尽数粉碎。张天师最后的清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血雾里扭曲膨胀——那影子生着九颗头颅,十八只手臂各持骷髅法器。当他踉跄着撞向法坛时,怀中跌出的本命玉牌映出汴梁城上空的星图:一百零八道赤芒正如毒蛇入洞,钻进宣德门方向的万家灯火。
瓦当碎片雨点般坠落,老道用桃木剑蘸着心头血在地上画出残缺的八卦。阵图未成,剑锋已燃起碧绿阴火。伏魔井中升起的魔气凝成实体,依稀是多年前那个月夜——他在终南山诛灭的九子鬼母,此刻正抱着血淋淋的婴胎朝他狞笑。
"原是三灾早种..."张天师惨笑着捏碎天师印,飞溅的玉屑在空中组成最后的谶言。
水浒位面崩塌,108位魔星散落人间,张天师面对这样的状况无力挽回。
郑明心再次醒来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着他,就像被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他的身体猛地一轻,随后双脚触地,真实得让他甚至能感受到鞋底与地面的每一处摩擦。
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周围的环境栩栩如生。光线从头顶洒落,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质感,却又无比真实。微风拂过,郑明心能感觉到那轻柔的风,穿过他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还夹杂着陌生的气息,有泥土的芬芳,也有花草的清甜。
然而,当他试着活动身体时,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一块石头,脚趾上传来的剧痛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那是一种钻心的疼,和现实世界毫无二致。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心中涌起一阵对这个游戏世界的敬畏。他开始意识到,在这里,每一种感觉都不是虚幻的代码,而是能让身体和心灵都为之震颤的真实体验。
“欢迎来到游戏的世界,在这里所有的体验和外面世界别无二致,如果玩家不小心在这里失去生命,那么我也只能深表遗憾。”系统冷冷地说道。
郑明心听到那游戏毫无感情的声音,一股怒火“腾”地在心中燃起。“什么叫深表遗憾?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他朝着空中怒吼着,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的飞鸟。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随意丢进这残酷世界的棋子,任其摆布。
“我靠,这是什么破游戏!”郑明心边骂边狠狠地踢向旁边的石头,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山林间呼啸而过的风声,让郑明心意识到他现在正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放眼望去方圆几里一丝人烟都没有。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找不到能暂时歇息的地方,可就真要折在这个破游戏里了。他尽量让自己理智一点,顺着山路朝山下走去。
走了几个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而郑明心还是没有走出这个大山,没有找到一个住处。他瘫坐在地上,望着黑沉沉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很快,求生的本能让他咬着牙重新站起来,“我不能就这么陷在这里,我要活下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拖着疲惫又疼痛的身体,继续在这寒冷黑暗的山林中摸索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明心终于瞅见一个能暂且安身歇脚的地方,那是个山洞。狂风呼啸着从他身后席卷而来,他浑身被汗水与尘土浸透,狼狈不堪,此刻山洞对他而言,宛如绝境中的救命稻草。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朝山洞挪去。
山洞里阴凉静谧,没了洞外那肆虐的烈风。郑明心倚着洞壁缓缓坐下,粗重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他的眼皮愈发沉重,在意识逐渐模糊、陷入昏迷前,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等恢复点体力,一定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睡梦中郑明心感觉有一股力量涌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这股力量游走于自己全身的经脉让他感到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