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你天上人间,谁同你恨海情天。回忆在喉间凝成冰,吞不下也吐不出。
回忆就像是割开往事的一把钝刀,每回忆一分都剜刻在呼吸的缝隙里,令人窒息
十一月四日,A市毫无预兆地迎来了一场盛大的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宛如童话世界。机场出口处,一个身着白色大衣的少年缓步而行。他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人流形成鲜明对比,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当他终于走出机场,抬眸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位穿着黑色棉衣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挥动着手臂。她的动作轻快而温暖,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竟让人感受到一丝久违的亲切。
白肆月拖着行李箱缓缓上前,还未走近,便听见那少女清脆却带着几分埋怨的声音传来:“真是服了你了,小白!你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五年,连个音讯都没有。这五年里,我可被你担心坏了!”声音中透着久别重逢的复杂情绪,既有责怪,又藏不住深深的关切。
白肆月笑道“好啦,阿恋我知道错啦!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就别抱怨啦!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不想听你在这你抱怨”
苏恋嘟着嘴,对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抱怨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与无奈。白肆月听罢,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回应道:“那谢谢阿恋的关心啦!”他的声音如春风拂过,带着恰到好处的调侃,却又让人无法真正生出恼意。
苏恋一上车,话匣子便如同打开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她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心事都一股脑儿倒给白肆月。而白肆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偶尔轻点头,或是发出简短的回应。两人间的氛围依旧如从前那般熟悉而自然,那些未曾改变的小习惯似乎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情谊。
苏恋一路上滔滔不绝,但她的言辞之间却藏着几分小心翼翼。从始至终,她都刻意回避着一个名字——顾愿。这份隐匿的心思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周围的世界轻轻隔开。终于,车辆在白家府邸前停下,司机麻利地为苏恋拉开车门,又快步绕到另一侧,为白肆月开启车门,同时躬身恭敬道:“白少爷,我们已经抵达白家了。”这一细节间的主次分明,无声地彰显出身份地位的悬殊,苏恋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毕竟她和白肆月从小一起长大,这个司机恐怕是个新来的,所以才敢这么怠慢她
说来也怪,苏恋的直觉向来灵敏。这次也不例外,这司机确实是新来的。正因如此,他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怠慢于她。毕竟,在他心里,苏恋不过是个出身平凡的女人,全然不知她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才攀上了白家小少爷这棵大树。
当车辆稳稳停在白家大门前时,仆人们与管家已早早候在台阶之上。白肆月下车,长发如瀑般垂落腰间,他身材纤细而高挑,一袭白色大衣更衬得气质出尘。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由自主地弯下腰,齐声道:“欢迎少爷回家!”声音整齐划一,透着发自内心的敬意。
白肆月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而温润:“大家不必如此隆重,李叔,您就让大家去忙各自的活计吧。”那位被他唤作李叔的中年男人脸上浮现一抹憨厚的笑容,答道:“少爷难得回家一趟,若不隆重些,那岂不是太辜负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的心情了?”
见他这般模样,白肆月也不再多言。此时,苏恋缓步走近,李叔一见她,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几分:“苏小姐也来了啊,真是好久不见了。”苏恋唇角微扬,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亲近:“以后我会常来的,到时李叔可别嫌我烦啊!”话音刚落,李叔便连忙恭敬回应,语气中满是真诚:“您是少爷的朋友,我又怎敢有丝毫嫌弃呢?”
白肆月淡淡对苏恋说道:“走了。”话音刚落,他便迈开脚步,朝白家大院走去。白家宅邸规模宏大,然而由于司机直接将两人送至内院,这段路程倒也不显遥远。苏恋默默跟随其后,此时,那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然停歇。当他们来到大院门前,大门仿佛感应到重要人物的到来,悄然自动开启。紧随其后,一阵整齐洪亮的“欢迎少爷回家!”之声响起,那声音里透着训练有素的恭敬。在这片喧嚣之中,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妇人快步上前,毫不迟疑地将白肆月紧紧抱住。
白肆月无奈道“妈……”
白夫人轻轻松开环抱着儿子的双手,语气里满是责备却又藏不住担忧:“傻孩子,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提前说一声,听到没有?”她的话语温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仿佛生怕儿子再次从自己眼前悄然消失。
白肆月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与温柔:“不走了,永远不走了……”声音虽轻,却仿佛将这份承诺镌刻在了时光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