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楹初雨

花楹开得正好。

陈默站在长廊下，看着紫色的花瓣如雨般飘落。这是他转学的第一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初夏特有的潮湿气息。长廊两侧的蓝花楹树高大挺拔，枝头缀满紫色的花朵，像是撑起了一片紫色的天空。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他循声望去，看见三个男生将一个清瘦的身影逼到墙角。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那人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蓝楹被鞋底碾碎时发出的声响，像某种小动物濒死的呜咽。

陈默把书包甩上肩头，透过樱花枝桠的缝隙看着三个穿制服的男生将清瘦身影逼到墙角。四月阳光穿过重叠花瓣，在被霸凌者苍白的侧脸上投下血滴状的光斑。

学生会长也会偷画这种东西？"为首的平头男生抖开素描本，纸张翻动声惊起几只白鸽。画纸上交叠的男性躯体线条陡然暴露在阳光下，陈默看见被围堵的男生睫毛剧烈颤动，如同垂死蝴蝶的翅膀。

手指已经摸到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取景框里平头男生扯住那人衣领的瞬间，陈默突然想起今早校门口公告栏的处分通知——因携带手机被记过的学生照片整齐排列，像一帧帧褪色的遗像。

金属校徽滑进口袋的触感冰凉。当闪光灯在樱花影里炸开的刹那，陈默终于看清那个始终沉默的受害者胸前的铭牌：高二A班，林予安。

"谁在那里？"平头男生猛地转头。

陈默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新来的，迷路了。"他的目光扫过林予安，后者正低着头，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校服下摆。

"转学生？"平头男生眯起眼睛，"我劝你少管闲事。"

陈默耸耸肩："我只是想问路。"他的余光瞥见林予安悄悄将素描本塞进书包，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走吧。"平头男生推了林予安一把，"离我远点。”

三人离开后，长廊重新安静下来。林予安站在原地，紫色的花瓣落满肩头。陈默走近他，从地上捡起一枚校徽。

"你掉的。"他说。

林予安接过校徽，指尖微微发抖："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场花雨。

"我叫陈默。"

"...林予安。"

一阵风吹过，蓝花楹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陈默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知道美术室怎么走吗？"

林予安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带你去。"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下，紫色的花瓣不断飘落。 林予安总是走在阴影里，仿佛在躲避阳光。他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经常去美术室吗？"陈默问。

林予安点点头，又摇摇头："...偶尔。"

"我看过你的画，"陈默说，"很有天赋。"

林予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你...看过？"

"刚才不小心看到的，"陈默笑了笑，"画得很好。"

林予安低下头，耳尖微微发红："...谢谢。"

美术室在长廊尽头，是一间采光很好的房间。推开门，陈默看见满室的画作，墙上、地上、画架上，到处都是未完成的画作。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每幅画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些都是你画的？"陈默问。

林予安点点头，走到一幅画前。画中是蓝花楹长廊，紫色的花瓣如雨般飘落，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花雨中，仰头看着天空。

很美。"陈默说。

林予安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布："...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陈默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林予安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拉下袖子，遮住手腕的淤青："...不小心摔的。"

陈默嗤笑了一声，"知道么，你撒谎的时候会颤抖"随后便走向蓝楹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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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