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王邱瑞显然对杨玉儿和宇文成龙的说辞半信半疑,又忍不住试探齐国远一番。
长平王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微微颤动。
邱瑞(长平王)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本王在街上就瞧见你扒着墙头,鬼鬼祟祟地偷看本王。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上来,分明心里有鬼!来呀!
龙套在呢!
邱瑞(长平王)把这个匪徒给我绑了,押送到殿帅府严刑审问!
秦琼一看这情形不妙,心里一沉。真要审问这小子,他万一胡说八道起来,那可不只是他一个人丢命的事,大伙儿都得跟着遭殃。秦琼脑筋飞快转动,计上心头,连忙上前一步,向王爷深深施礼。
秦琼(秦叔宝)恳请王爷息怒,小人有下情回禀。
长平王一挥手,示意刚冲上来的兵士暂时退下。他眉头紧锁,冷声说道:
邱瑞(长平王)秦琼,你有何话说?
邱瑞目光如刀,语气森然。秦琼不慌不忙地抬起头,语气沉稳而恭敬:
秦琼(秦叔宝)回禀王爷,我这位兄弟名叫李济,路引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过他素日患有痴顽之症,还望王爷开恩宽恕。
邱瑞听得此话,立刻把眼一瞪,声音骤然拔高:
邱瑞(长平王)胡说!既然此人患有痴顽之症,唐璧为何派他随你来京?为何不另派精明强干之人?
秦琼早料到王爷会有此一问,连忙附和道:
秦琼(秦叔宝)王爷说得极是,唐帅原本并不打算派他前来,但小人念及同乡之情,特意向唐帅求情,这才让他随行。
邱瑞冷笑一声,追问不放:
邱瑞(长平王)哦?却是为何?
秦琼神色坦然,答得滴水不漏:
秦琼(秦叔宝)此人今年不过二十多岁,正值为朝廷效力的大好年华,却不幸患上痴顽之症,实在令人惋惜。因此,小人想带他进京寻医诊治,以期早日恢复健康,报效朝廷。
邱瑞微微眯起眼睛,语气略显缓和,但仍带着几分审视:
邱瑞(长平王)你要找哪位名医为他治病?
秦琼毫不犹豫地回答:
秦琼(秦叔宝)小人常进京城,听闻有一位名医李靖先生,医术精湛,打算拜求他为我这兄弟医治。
长平王听罢,神色微动,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琼,然后缓缓开口问道:
邱瑞(长平王)你认识三元李靖?
秦琼点点头,语气镇定:
秦琼(秦叔宝)正是。这位李靖先生乃当世高人,医术超群,更兼精通天文地理、星相推演,满朝公卿多与其有往来。因他是京兆三元人氏,故称“三元李靖”。
邱瑞闻言,面色渐渐柔和下来。他对李靖也颇为敬重,两人素来交好。此刻听秦琼说到李靖,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稍作思忖后,继续问道:
邱瑞(长平王)你的原籍确实是山东吗?
秦琼拱手应道:
秦琼(秦叔宝)小人家乡如今确是在山东济南,不过那是因为后来迁居过去的。最初,我家住在马鸣关。
邱瑞双眼一亮,追问道:
邱瑞(长平王)马鸣关?你父亲是谁?从事什么职务?
秦琼暗自苦笑,心想这王爷盘查得真是细致入微,连祖宗三代都不放过。然而表面依旧平静如水,他轻声答道:
秦琼(秦叔宝)回王爷的话,家父秦彝,号子厚,曾扶保南陈后主,担任过马鸣关的大帅之职。
邱瑞听到这句话时,声音突然颤抖了一下,显得有些激动:
邱瑞(长平王)啊……
随后,他又压低了嗓音问道:
邱瑞(长平王)你母亲娘家姓什么?
秦琼略作停顿,答道:
秦琼(秦叔宝)家母娘家姓康。
邱瑞点了点头,继续追问:
邱瑞(长平王)那你可知她姐妹几人?
秦琼回忆片刻,答道:
秦琼(秦叔宝)家母曾经提及,她共有姐妹二人,她是长姐,还有一个妹妹。
邱瑞紧蹙的眉毛舒展开来,语气温和了许多:
邱瑞(长平王)你可知你的姨娘现如今身在何处?
秦琼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秦琼(秦叔宝)这点小人并不清楚。听家母说过,当年战乱频仍,姐妹俩早已失散,多年音讯隔绝。只记得姨娘名叫月春,生辰是七月初六。
邱瑞听罢,忽然身子一震,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他一把抓住秦琼的手腕,眼中竟泛起点点泪光:
邱瑞(长平王)哎呀!孩子啊!
秦琼一时有些茫然,连忙询问:
秦琼(秦叔宝)王爷,这是何意?
邱瑞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动情地说道:
邱瑞(长平王)秦琼,我便是你的姨父啊!你的姨娘月春就是我的王妃!
秦琼如遭雷击,顿时醒悟过来,慌忙跪下行礼:
秦琼(秦叔宝)姨父在上,请受小甥一拜!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泪眼婆娑。周围的柴绍、王伯当等人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闹了半天,这位尊贵的王爷竟与秦琼有亲戚关系!
邱瑞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道:
邱瑞(长平王)孩子,你母亲如今可还好?
秦琼忙答道:
秦琼(秦叔宝)多谢姨父挂念,家母身体尚安!只是不知姨娘近况如何,是否仍在京城居住?
邱瑞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欣慰:
邱瑞(长平王)你姨娘如今正住在我府中。孩子,何必住店?赶紧随我去府上一叙,骨肉团聚,也好述说些别离旧事。
秦琼低头沉思片刻,心中纠结不已。他当然知道按礼数应当立刻跟随王爷前往府邸探望姨娘,但若真的去了,又该如何安置这些弟兄?他们本是占山为王的草莽英雄,若贸然带入官府,恐惹麻烦,甚至牵连姨父。
想到这里,他只能委婉推辞:
秦琼(秦叔宝)姨父大人明鉴,小人虽急于探望姨娘,但眼下尚有要务在身,且有不少弟兄同行不便。容小人先送了贡礼,再去拜见姨娘,您看可好?
邱瑞略作思索,点头同意:
邱瑞(长平王)也好!我在正阳大街的长平王府,随时恭候你到来。
秦琼连忙应允:
秦琼(秦叔宝)是!我一定前去拜见。
长平王不再多问,摆了摆手,示意店中的客人们各归各位。他又转身对掌柜叮嘱道:
邱瑞(长平王)这几位是我的至亲,务必要小心伺候,不得怠慢。
掌柜吓得连连点头,心中暗自嘀咕:
龙套好家伙!吓死我也不能怠慢啊!
长平王还要继续巡查街道,随后还需入宫复旨,便匆匆与秦琼等人告别。众人回房后,王伯当狠狠训斥了齐国远一顿。
另一边,齐国远站起身来,神色复杂地说:
齐彪(国远)嘻嘻!我就知道不会有事嘛!若不是我捅了娄子,咱们二哥哪里能遇到这门亲戚?
周翡存孝,你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众人纷纷看向宇文成龙,只见他沉吟片刻,开口道:
宇文成龙(李存孝)二哥,诸位兄长,我需得立刻赶回府中一趟。
众人皆是一愣。秦琼疑惑地问道:
秦琼(秦叔宝)存孝,为何如此匆忙?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成龙低声解释道:
宇文成龙(李存孝)我们虽暂时应付过去,但我担心家父会有其他行动。所以想赶回去稳住局势,以防不测。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王伯当瞪大了眼睛,急切问道:
杨玉儿异动?难道令尊真会插手此事?
秦琼皱眉劝道:
秦琼(秦叔宝)好吧,你赶紧回去!万不可耽搁。
宇文成龙抱拳行礼,向众人告辞:
秦琼(秦叔宝)多谢二哥理解,我这就回去!
他转身离开后,王伯当忍不住摇头叹道:
王伯当二哥,存孝为何如此急着回去?难道真有什么隐情?
秦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秦琼(秦叔宝)你们莫要忘了,存孝可是宇文家族的人啊!他怕我们的行动牵连到宇文府,或者让两家产生冲突。
众人醍醐灌顶般地点了点头:
王伯当原来如此,难怪他这般着急。
与此同时,宇文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宇文成龙推门而入,俯身跪下行礼:
宇文成龙(李存孝)孩儿见过父亲!
宇文化及端坐书案之后,淡淡一笑,道:
宇文化及成龙,你历练归来,为何不再留在秦琼身边?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宇文成龙心头一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秦琼(秦叔宝)父亲,您什么都猜到了……
宇文化及轻轻挑眉,语气意味深长:
宇文化及你这点心思又能瞒得过为父?起来吧,为父还有要事交代于你。
宇文成龙闻言,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等待父亲的吩咐。
宇文化及凝视着他,缓缓问道:
宇文化及成龙,你对当前朝局有什么看法?
宇文成龙思索片刻,郑重答道:
宇文成龙(李存孝)孩儿虽对朝堂之事不够了解,但可以断定,将来能够与我们宇文家争雄天下的,唯有李家!
宇文化及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
宇文化及成龙,你长大了,比以前更加成熟了。既如此,为父就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你与秦琼等人交好,帮助为父拉拢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
宇文成龙闻言,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宇文成龙(李存孝)什么?
宇文化及冷笑一声,逼视着他:
宇文化及怎么?你害怕了?
宇文成龙连忙摆手,辩解道:
宇文成龙(李存孝)不是,父亲,孩儿只是担心秦二哥他们不会信任我。
宇文化及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宇文化及放心,为父会给你准备两箱金银锭,助你赢得他们的信任。
宇文成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应下:
宇文化及接着问道:
宇文化及你还需要什么?
宇文成龙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宇文成龙(李存孝)父亲,我需要三弟宇文成祥帮忙。
宇文化及愕然一怔:
宇文化及什么?
宇文成龙笑了起来,解释道:
秦琼(秦叔宝)父亲不必惊讶。三弟是个纨绔子弟,若是带他去秦二哥那里历练一番,不仅对他有利,也能让我做事更加方便。毕竟,谁会对一个无害的公子哥起疑心呢?
宇文化及露出赞许之色,点头道:
宇文化及成龙,你的考虑很周全。至于你大哥那边,为父会亲自交代清楚,你放心去做吧。
宇文成龙感激地抱拳行礼:
宇文成龙(李存孝)谢父亲成全!
宇文化及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宇文化及下去好好休息,准备一下吧。
宇文成龙恭敬地退下,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