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融化的珍珠顺着城堡石墙滑落,哈利在踏入魔药教室的瞬间,手背的金红荆棘纹路突然发烫。他抬眼望去,德拉科·马尔福正在教室另一端摆弄月长石研钵,黑袍袖口隐约露出青痕蔓延的腕骨。
"今天配制吐真剂改良版!"斯拉格霍恩用银刀敲击非洲树蛇标本,鳞片发出的颤音惊醒了墙角的狐媚子蛋孵化器,"搭档之间要像凤凰尾羽与龙心弦般默契——马尔福先生!你的犰狳胆汁过量了!"
德拉科的手腕在空中凝滞,翡翠色液体顺着量杯边缘滴落,在石桌上蚀刻出霍格沃茨地窖的轮廓。哈利注意到他的龙皮手套换成了更贴合的款式,指关节处绣着不易察觉的蛇形暗纹。
"需要我提醒你上周的魔药事故吗?"哈利按住对方偷换月见草粉末的手。掌心的金红纹路骤然发亮,德拉科袖口下的青痕如活物般蠕动,坩埚里的药剂腾起银雾,映出岩洞血咒共鸣的画面。德拉科突然用蛇佬腔嘶鸣:"放开!"打翻的蜥蜴血溅在哈利领口,赫敏的清理咒还未念完,那些血渍已渗入布料,在衬衫上勾勒出活点地图的纹路。
午夜走廊的盔甲投下扭曲阴影,哈利跟着活点地图上重叠的墨点追到五楼镜廊。德拉科正用染血的指尖抚摸厄里斯魔镜边缘,镜中映出的不是他渴望的画面,而是哈利在魁地奇球场训练时被风吹乱的发梢。
"很失望吧?"哈利的声音惊得德拉科魔杖脱手,"没照出你跪拜黑魔王的英姿。"
镜面应声迸裂,碎片中闪过无数画面:德拉科在级长浴室用冰冻咒镇住流血的荆棘纹路;天文塔望远镜始终锁定格兰芬多塔楼窗口;某页被撕碎的日记上反复书写"Potter"又被火烧焦...
"你以为这是爱情故事?"德拉科把魔杖尖抵在自己太阳穴,青痕正顺着脖颈爬上耳后,"每次黑魔王召唤,这些纹路就会灼烧我的骨髓——而你手上的印记,就是最恶毒的诅咒证明。"活点地图突然从哈利口袋飞出,两人的墨点在地图边缘融合成双头蛇图案。德拉科瞳孔骤缩,黑袍翻卷如蝙蝠羽翼般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暗影里。
平斯夫人的提灯扫过禁书区第97排书架时,哈利将德拉科推进《尖端黑魔法揭秘》与《中世纪酷刑图解》的夹缝。铁链状的禁闭藤蔓顺着两人脚踝攀爬,惊醒了书脊上沉睡的禁闭之灵。
"疯眼汉没教过你跟踪技巧?"德拉科的后背贴着哈利胸膛,黑袍下的心跳快得异常,"还是说救世主终于发现自己对食死徒..."
哈利的手突然捂住他的嘴。活点地图在黑暗中发亮,斯内普的墨点正在三排之外移动。德拉科的睫毛扫过哈利虎口结痂的茧,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他灰蓝瞳孔里跳动的荧光咒微光。当藤蔓缠上脖颈时,德拉科用蛇佬腔轻吟古代如尼文。禁书区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某本包着人皮的典籍自动翻开,显现出阿奎拉·马尔福与麻瓜少女十指相扣的插图。他们手腕缠绕的荆棘在此刻与两人印记共振,将七百年前的记忆灌入哈利脑海:
暴风雪中的阿奎拉跪在悬崖边,用染血的魔杖在地面刻下保护咒。濒死的麻瓜少女将荆棘种子按进他心口:"让马尔福的血脉永远记住,爱不是诅咒..."
记忆残片消散时,哈利发现自己的手指正与德拉科紧扣。那些青痕与金红纹路在皮肤接触处绽放出月光花,照亮了对方脸上转瞬即逝的脆弱神情。
医疗翼的晨雾裹着药草气息,庞弗雷夫人把月见草膏药摔在托盘:"你们两个要么分开十英尺以上,要么把手捆起来!"病床间的帘子滋滋冒着绿烟——当哈利与德拉科距离小于三英尺时,诅咒印记会不受控地释放治疗魔法。"这简直荒谬。"德拉科把枕头砸向隔壁床,月见草汁液在他手背蒸腾出扭曲的蒸汽,"和疤头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我反胃。"
哈利盯着天花板的蛛网,吐真剂余效让他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在岩洞替我挡下诅咒之血?"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德拉科突然安静得像具尸体。
晨光偏移的瞬间,哈利看见对方在床单上徒劳地擦拭左手——无名指根有圈淡白的痕迹,像是常年佩戴戒指又被强行摘除。活点地图从床头柜飘起,显示两人的墨点正在医疗翼位置完全重叠。
"你知道马人说的血咒共鸣意味着什么吗?"德拉科的声音轻得像在梦呓,"当一个人的心跳成为另一个人的诅咒..."
庞弗雷夫人突然掀开帘子,两人同时闭嘴。但帘角掀起的刹那,哈利分明看见德拉科用魔杖尖在雾蒙蒙的玻璃上画了道闪电,又在下一波剧痛袭来时慌忙擦去。月光从高窗倾泻而入,医疗翼的沙漏突然倒转。当最后一粒金砂坠落时,活点地图上的重叠墨点迸发出银绿光芒,城堡某处传来桃金娘刺耳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