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棂，将外头梧桐树叶子的落影照进教室里。
那天，沈佳言扔掉了那些廉价的口红和短裙，穿好校服，真的开始乖乖地学习。
但沈佳言的基础太差了，听课像是在听天书。
没到三天，她又忍不住想抄作业。
迟言誉没说什么，但只要她抄作业，那天下午放学后他就会拒绝和她一起捡瓶子。
几次之后，沈佳言就不敢了。
迟言誉除了卖废品，还会去修车铺帮工。
他修车的时候，沈佳言就坐在旁边的桌子旁写作业。
但她太笨了，常常一道题讲三遍也听不懂。
迟言誉脾气很好，他耐心地指着笔记上的一个个公式，讲解着解题思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实在被她笨到了也只会叹口气。
但沈佳言也很怕他叹气：
“我的脑子本来就不适合读书，而且基础太差，是你自以为是。”
她身着一袭朴素的校服，刘海用一枚简约的黑色小发夹别在耳后，一头柔顺的栗色长发辫成简单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面容温婉可人，眉宇间自带了一股田园的清新与纯朴之气。
此时，落日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说着，她冲迟言誉自嘲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沈佳言其实不是想说这个，她只是怕迟言誉嫌她笨，嫌她烦。
如果被这样说，她真的会很难受。
沈佳言之所以抢先开口，只是想让迟言誉反驳她。
但他“嗯”了一声。
沈佳言先是鼻尖一酸，然后又是一热，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她的眼眶有不易察觉的湿润，她转过头去，悄悄用手遮掩掉了。但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
可迟言誉却又说：
“是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
“沈佳言，你不笨，只是需要一点耐心。”
沈佳言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那一刻，沈佳言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心中某个角落悄然绽放出一朵花，那是关于梦想与成长的花朵。
……
一周后。
迟言誉送给了她一本笔记：
“沈佳言，不要抄作业，不要作弊，不会的我来给你辅导。”
笔记上面按照沈佳言的情况密密麻麻列了学习计划。旁边还附着一张纸条：“想改变命运，就从这里开始。”
她愕然抬头，对上迟言誉鼓励的目光，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勇气。
这是沈佳言第一次收到这种十分特别的礼物。
笔记本轻薄干净的纸张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
沈佳言很珍惜送的学习笔记本，翻的时候都十分小心翼翼，别人想碰都不让碰。
在迟言誉的监督下，沈佳言不再逃学旷课。
但冬天天气太冷，她迟到的毛病总是容易犯。
所以，迟言誉去北京市参加物理竞赛时对她说：
“我要去北京一周的时间，如果这期间你没有迟到，回来后我会给你奖励。”
这个诱惑太大了，沈佳言听后使劲地点头向他保证。
前四天都能按时上学，但最后一天，沈佳言还是迟到了。
因为沈父又喝醉了，这次他下手不轻。打她到半夜，她便起床晚了。
于是，沈佳言深吸一口气，拿出许久不用的手段。
对着门口检查的同学眨眼睛撒娇，求他不要记她的名字。
那同学看沈佳言的眼睛都直了，她就知道这事妥了。
但他突然眼神一变，冲她身后喊:
“班长！”
沈佳言身体一僵，转头就对上了迟言誉那冷淡的目光。
他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今天出了暖阳，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只有沈佳言浑身僵硬，如坠冰窖。
她怯怯地跟在宁迟言誉身后，心中惶恐。
她知道他肯定看到了刚才的事情。
她又迟到了，又用了那种手段。
沈佳言想解释，喉头却艰涩发不出声。
她怕，怕迟言誉觉得她沈佳言无可救药。
她怕他认为她死性不改。沈佳言更怕他对她失望……放弃她。
不知道跟了多久，迟言誉找老师拿了两张假条。
跟门卫说了一声，那门卫也是认识迟言誉的，毕竟是年级第一嘛，在哪里都容易受到优待。
说后就带着沈佳言走出了学校。
又是那个熟悉的诊所，迟言誉让沈佳言拉起袖子。
迟言誉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他又打你了?”
沈佳言低着头说
“对不起。
迟言誉没回应她，只给她上药。
他把沈佳言带回了他家。
狭小的出租屋内，他将床让给了她，自己则睡在客厅。
房内光线昏暗，沈佳言蜷缩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蓝色的抱枕，脑袋低垂，整张脸都埋在抱枕中，双肩颤动，发出低沉隐忍的鸣咽声。
……
第二天，沈佳言听到了一个消息。
沈父不知道被谁寻了仇，断了一条腿，差点被打死。
沈佳言将迟言誉的校服外套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渍指给他看。
“这会给你惹麻烦的，你不该为我做这种事情的，这不值得。”
毕竟，迟言誉在沈佳言心中一直都是礼貌冷静的好学生形象。
所以她完全无法想象他打人的样子。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沈佳言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没有想到过，有人会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
更何况，这句话还是从迟言誉嘴里说出来的。
同时，她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迟言誉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在落日余晖中，宽肩窄腰大长腿，白析帅气的脸，笑起来满满的少年感：
“沈佳言，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
紧接着他又说：
“以后他再打你，你就跑。
别告诉我，你连个瘸子都跑不过。”
沈佳言盯着迟言誉看了很久，声音很轻地说了句:
“谢谢。”
迟言誉说：
“以后每天多加两套卷子，能做到吗?”
沈佳言湿着眼睛，使劲地点头说好。
不过，迟言誉所说的奖励是一盒北京特有的糕点。
但沈佳言没有做到对他的承诺，所以他没有给她奖励，而她也没有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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