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在等骑士,她在寻一把利剑”
六点半,天刚刚暗下去。
但喝酒文化盛行的T国,这个时间不乏就能看到许多路边摊位上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女人。
宋亚轩选的餐厅位于B大大概15分钟脚程的地方,是一家中国烧烤店,味道是林砚修喜欢的东北烧烤风味,所以她平常自己也会经常点这家的外卖。
店里此时此刻已经是闹哄哄的了,宋亚轩预定的位置是二楼的包房。林砚修径直往上走,与一个喝醉了的T国男人迎面撞个满怀。
“呦……美女撞到我怀里来啦”
他操着一口磕磕绊绊的T国话,虽然林砚修听不太懂,但是这人的手脚可不算干净,正在她的肩膀出不安分的摩擦着。
林砚修下意识用了些力气,打掉那人的手。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看你年纪轻轻的,跟了我不会在这里受欺负”
说着又要上手去搂她,林砚修嘴里对那人骂着她不流利的T国话,不知道是她说的不够标准还是怎么,她越骂,越打她,那人便越激动越兴奋。
你推我搡间,竟然被那人拉去了卫生间。
逼仄的环境让她从内往外的怕。
上辈子也是这样,在一个荒废的医院卫生间,她被人生生挖去了双眼,血流了满脸,再也没办法看到任何。
她的四肢都失去了知觉,紧闭双眼,蜷缩身体在角落里。十指向掌心蜷缩,奋力擦紧拳头,指节捏的咯噔响,心中翻腾着,令她想要大声喊叫,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喊出第一声时,她的脸上也落了火辣辣的一巴掌,紧接着口鼻就被捂住,依稀能听见那人骂骂咧咧着,什么恶毒的词都用在了她身上。
那双手渐渐靠近她的贴身衣物,她却似被猛蛇缠紧身体似的动弹不得。
“嘭——”
一声骨肉的撞击声后,原本在她身上作乱的手也不知所踪,随即而来的是乱作一团的脚步声,她好像听见是中文在她耳边呼喊她。
“师姐!”
“师姐你没事吧!”
“林砚修!”
是谁……
她紧紧闭着双眼,她把自己双臂抓得更紧了,甚至出现了血痕,后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上被一件薄薄的外套包裹着,脸颊也被盖住。
衣服上是好闻的皂角香气,被人打横抱起,离开人源嘈杂的作案地点。
宋亚轩抱起她时才发现林砚修这么轻,就像一片薄如蝉翼的羽毛,被他拢在怀里。
女孩在他怀里止不住的抽泣着。
回想丁程鑫和林砚修走出办公室后,那个惯会阴阳怪气的周老师说的话。
“19岁就直博留校,甚至还教本科”
“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她的那些学生估计都比她大吧”
随即一个茶杯碎在周老师脚边,吓得她大喊大叫。
“你做什么?!”
宋亚轩没说话,他只是瞪着那人,而后低头仔细的看着林砚修让他复印的笔记。
细致入微,每个字都是手写的,笔迹从稚嫩到成熟飞扬,再到保守。
19岁,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走到这么多人的前面。
宋亚轩把林砚修放在沙发上,她依旧躲在衣服里不肯出来,直到宋亚轩将厚厚的毯子披在林砚修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少女才愿意探出头来,分他一个眼神。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眼尾红彤彤的,头发也乱着,让人看了好不怜惜。
宋亚轩师姐饿不饿
宋亚轩端着一碗清汤面,还贱兮兮的往林砚修那边扇香味,林砚修本来是没胃口的,看宋亚轩的这样子,她总觉得自己想尝尝。
伸手前擦去糊在眼睛上的泪水,她才发现宋亚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虽然说这是在他家里,但是……
林砚修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啊!
林砚修刚哭过,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明明是有些怒意,但听上去总觉得有些像是撒娇。
宋亚轩看着眼前娇怯的人,突然想起他在确定跟许蔓这个组之前是跟林砚修见过一面的,在许蔓和他的视频通话里。
那天许蔓玩味的拉来林砚修的手臂,让她在摄像头前打招呼,对方很明显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打招呼的对象是谁。
但是她的眼睛是锋利的杏眼,像开了刃的剑,眼里带着对未知的无畏和不屑,有种可以睥睨一切的傲气。但到他当面见到她时却完全不同了。
她的眼里少了锋芒,多了疲惫无奈,甚至时而多一丝怯懦。
林砚修一脚踹过去,迫使宋亚轩回神,后者赶紧抓了件搭再一旁的宽大帽衫套上,然后不敢去瞄林砚修红着的耳畔,因为自己也脸颊烫烫的,大概是有点心虚。
——
Q市的夜晚有雾,男生公寓楼里来来往往这个时间大多都是洗澡或者洗衣服的学生,没过一会儿宿舍里就熄灯了,但走廊里还有光,也没断电。
男生正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对着电脑发愣,他带了副眼镜,眼镜下的眼尾上扬,乍一看和林砚修的眼睛还有些许的像。
又或者他更像之前桀骜不驯的林砚修。
他电脑连着有线耳机,耳机里放的是Billie Eilish的Bird of a Feather,但他也没心情欣赏音乐。
电脑屏幕上亮着前女友删自己好友前说的几句话,看上去没头没尾,和自己、更和他们一年多的感情无关,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名字。
“刘耀文”
他反复咀嚼着,越想越觉得好像在谁口中听过这名字。
转而福至心灵,找到一个备注是“AI”的聊天框。
“你那个弟弟叫啥来着”
对方显示输入中没多久,变回复了原本给他的备注,下一刻便相继弹出两条消息。
“刘耀文”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