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笃笃笃,咚——笃笃笃,咚——”

“三更啦——”

阴暗湿冷的小巷，更夫穿着破旧的衣衫，边走边敲着梆子。

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更夫看向巷口，只见一队身着黑衣，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人抬着轿子迅速走过。

更夫瞳孔放大，在黑衣人消失后，更夫才觉自己再次活过来。

刚才根本无人在意他，但那种窒息的感觉，依旧萦绕在他周围。

“嗖”的一声，更夫感觉有什么东西朝他飞射而来，他想低头看看，但他办不到了。

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胸口有一个血洞，鲜血“咕咕”向外涌。

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带着不解与不甘，失去了呼吸。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人，会在深夜乘坐黑色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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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京城大雪。

闻人玄月坐在鼎盛阁三楼，她的位置靠窗，开着窗户，但依旧只着春衫。

煮茶赏雪，风雅之事。

脚步声响起，一名红衣女子疾走至她近前，坐在她对面，十分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往嘴里塞：“玄月，鼎盛阁这是从哪寻来的能人巧匠，地龙直接通到三层，比春天还暖喝。”

闻人玄月看了一眼本来摆放精致的紫色葡萄，如今被面前的女子随意塞进嘴里，视线又回到街上。

她的语气很平淡，“阿虞，这葡萄好吃吗？”

林虞又往嘴里塞了一颗，仔细品味：“好吃，清甜可口，汁水充沛。”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对，现在是大冬天，哪来的葡萄？”

闻人玄月伸手捏了一颗葡萄，比旁人苍白的肤色与窗外的飘雪交相映衬，指尖夹着的葡萄晶莹剔透。只不过这双手微微用力，葡萄便被捏碎。

紫红色的汁水顺着指尖滴落，溅在上好的楠木桌上。

闻人玄月将手伸向一边，立即有仆从拿着湿毛巾帮她净手。

“将地龙铺满房间，房间内摆着木头或是瓷质的盒子，盒子里盛满土。地龙的温度可控，模拟春夏季节即可。”

林虞听完若有所思，“我最是喜欢这些水果，回去你把匠人借我一段时间，我在府里也弄一个。”

“结果子的几率只有十之一二，我那满满一屋子葡萄，也就长成了几串而已而已。”闻人玄月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到：“这好东西，父皇得了两份，母后那得了一份，太后得了一份，我这里只有三个这么多。”

“阿虞，这是我从入冬就开始盼着的东西。”

林虞看着盘中的十几颗葡萄，对着闻人玄月傻笑一声，连忙重新摆好：“玄月，我没吃完。”

闻人玄月刚想说什么，只见街道上走过一名赤脚女子，步路蹒跚，冻得紫红的脚踩在雪上，双手拄着一根木棍走在街上。

冻成那样还能走，闻人玄月好奇的盯着她。

似是有感应一般，楼下的女子抬头，两人视线相撞。

“咚”的一声，女子倒地。

娇小瘦弱的身躯砸在地上，溅起落在地上，还未压实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