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阁是京城最奢华的茶楼,普通百姓只能看到外面的飞檐翘角与那高大的门楼。门楼上刻有精美的木雕、砖雕作为装饰。其中不乏栩栩如生的花卉、人物、瑞兽。
能进鼎盛阁的人非富即贵。一楼与二楼的梁柱、门窗、栏杆皆为木雕。线条流畅,造型逼真。墙壁上悬挂着名人字画,前朝过往的历代才子,那些最出名的,这里都有。多宝阁上摆着的瓷瓶、汝窑茶盏等皆为珍品。
而鼎盛阁的三楼则是闻人玄月专属的地方,不似一楼和二楼的文人雅士格调,而是十分随意。
云锦所罩的软榻、几套并不相配的茶具,风格不同的字画,甚至还有扔在角落里的孤本。
傅云夕不是第一次进鼎盛阁,身份使然,有许多不信邪的人拉拢他。
有的和傅家之前有一些关系,有的暂时不能得罪,他都会赴约。
许多人都猜测这里是林家的手笔,不然也不会给长公主单独留了一层。但在傅云夕看来,这更像是闻人玄月的资产。
“傅大人请坐。”
闻人玄月指的地方是刚才林虞坐过的地方,座位正前方的桌子上还扔着一堆葡萄皮。
他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林小姐还真是不拘小节。”
闻人玄月不喜欢这位大理寺少卿,年纪不大,得罪的人却是不少。官场沉浮,最忌讳的就是站不对派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大人若是这么和阿虞说,阿虞恐怕真的以为实在夸她。”
傅云夕不准备再和闻人玄月兜圈子,直接略过话题:“长公主殿下,昨日五更天时,有一倒夜香的老妪发现距离公主府不远的巷子处死了个更夫。”
闻人玄月放下手中的葡萄,那白的病态的手指上染着粉色的蔻丹,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十分好看。
现在那只手轻轻抚在胸前,傅云夕只是看了一眼便别过头:“长公主殿下恕罪。”
闻人玄月向来听闻傅云夕不苟言笑,在官场中有铁面罗刹之称,如今一见,竟是也会脸红。
“傅大人是做了什么冒犯我的事吗?为何要我饶恕?”
傅云夕低垂着头字,视线再也不看向她半分:“臣是臣子,殿下是君主,臣不该直视殿下容颜。”
闻人玄月对他这套说辞嗤之以鼻:“傅大人无需这般,说的本宫好像什么大恶之人,看都不准叫别人看一眼。”
“不过,刚才傅大人所说之事可谓是吓了本宫一跳,怎么好端端的,就有人死在公主府附近。”
傅云夕听不出她声音中的异样,思索片刻,还是抬起眼睛盯着闻人玄月:“长公主殿下,您对此事毫不知情吗?”
一双狐狸眼里带着疑惑,语气里也有不解:“傅大人,我应该知道什么吗?难道就因为在公主府附近,我就要担责?若是这样,要五城兵马司有什么用?”
清淡的语气里,傅云夕听出了冰冷的杀意。
但明明……
这位长公主在外人眼里的印象是宅心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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