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散的神情逐渐聚集,闻人玄月刚才那种慵懒松散的气场先是变得锐利,在反应过来那是庄寒雁后,又变得温柔。
她对庄寒雁招手,此时庄寒雁正跪在她脚边,她迟疑了一下,从床尾爬向床头。
在合适的距离,她停下了。
闻人玄月看着乖巧如兔子一般的少女,险些把理智抛诸脑后去捏她的脸颊:“昨夜睡得好吗?”
庄寒雁刚想说些客套话,便被闻人玄月打断:“寒雁,随意些,我不吃人。”
本能的察觉到闻人玄月的不悦,庄寒雁下意识的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睡得很好,这是寒雁自记事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昨日换衣服时,闻人玄月已经看到庄寒雁身上的处处伤口,派去儋州的人再有两日也能回来。
她能想到身负赤脚鬼之人的日子会过的不好,只不过看到瘦弱的身躯上那些斑驳不一的疤痕,闻人玄月还是想让一些人下地狱。
只不过现在她没有露出那一面,她对庄寒雁极其温柔:“那便好。”
两人梳洗完毕,闻人玄月命人拿了两套新衣服让庄寒雁挑选。冬日寒冷,两件衣服一是淡粉色,一是鹅黄色,全是织锦绣衣。
她直觉这两套衣服庄寒雁穿上一定好看:“喜欢哪个颜色?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庄府。”
去庄府,自是不能让庄寒雁只穿着昨日那衣不蔽体的破衣去。
庄寒雁也知道自己那件早不知被仆从扔到哪里去,她看了看,选了粉色。
粉色娇嫩,闻人玄月对她的选择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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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大雪,今天路面的积雪还未被清除干净。
大路上有不少顽童嬉笑打闹,溅起的雪花飞扬。
庄寒雁只是随意的看了外面几眼便不再看,她的童年几乎没有美好的回忆。在儋州时,那些被年长者称为本性不坏的孩童简直就是罗刹恶鬼。
庄寒雁至今还记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自己在每年冬日都会被一群人摁在雪里。那些人一边喊着赤脚鬼,一边向她身上扔雪。他们企图掩埋她、杀了她。
闻人玄月对这些也没兴趣,她怕冷,每年到了冬日,鼎盛阁都被她烧的暖暖的。她平日里窝在鼎盛阁,每次出去就连皇上都得三请四请。
两个人的车厢有些寂静,闻人玄月觉得冷气从窗缝中一点点渗入,无聊又难受。
她倒了两杯热茶,还是觉得逗弄小兔子有趣些:“寒雁,去庄府认亲你害怕吗?”
庄寒雁眼里仅有孺慕之情:“长公主,庄府是寒雁的家,寒雁要去见父亲和母亲,去见家人,怎么会害怕呢?”
闻人玄月嘴角噙着笑意,不去揭穿她的谎言:“寒雁,我很喜欢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公主府求助。”
庄寒雁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庄寒雁自知她身上没有什么是闻人玄月可图的,但依旧觉得这是个阴谋。但长公主的话,不可不回:“谢长公主,您的话,寒雁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