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志愿

我希望你一直发光，而我永远为你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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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那天既无惊喜也无意外，林里发挥稳定，上京大是必然的。

蝉鸣撕扯着七月的夜，林里握着发烫的手机蜷在飘窗上，月光把窗框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盯着书桌上那台戴尔笔记本电脑，蓝莹莹的屏幕还停留在京州大学招生页面，天文学系的介绍像银河似的在眼前流淌。

林里.所以...阿姨同意你报京大医学院了？

林里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震动，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宋丛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

宋丛.今天去学校拿的《报考指南》，第27页右下角有历年录取线。

停顿间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

宋丛.你要不要也...

林里.我不要。

林里猛地坐直，膝盖撞到窗台闷响一声。玻璃窗映出她蹙紧的眉，和身后墙上贴着的哈勃望远镜海报。

林里.你知道的，我不想按我妈规划的来。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宋丛.阿姨昨天给我妈打电话了。

宋丛忽然说。林里感觉后颈发凉，汗湿的睡衣贴住脊椎。

蝉鸣突然变得刺耳。

宋丛.她说天文学就业面窄。

宋丛的声线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解剖标本，平静到近乎残忍。

宋丛.建议你考虑京大医学部的医学物理专业，算是...折中。

飘窗上的月光晃动起来。林里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她蹲在实验楼顶调试望远镜，宋丛举着伞站在积水里。

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线，他在她冻僵的手指间塞热奶茶，说参宿四的星光需要跋涉六百年来到人间。

林里.你是在劝我妥协吗？

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像调试失焦的目镜。

翻页声骤停。

宋丛.我整理了医学部和天文系大一的课表。

宋丛的语速突然加快。

宋丛.周一下午你第一节是天体力学，我在解剖楼304上局部解剖学，中间隔着三个紫藤花架，骑车五分钟就能到。

林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书架上《大众天文学》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间，夹着林母手写的志愿表草稿，临床医学的字迹力透纸背。

昨晚争吵时水晶吊灯在妈妈眼中碎成星屑。

沈佳丽你爸当年也说要做正义之光，现在呢？连女儿家长会都请不来！

林里.宋丛。

她轻轻唤他，听见电话那头笔尖顿在纸上的窸窣。

林里.你还记得猎户座大星云吗？

电流声里传来轻笑。

宋丛.你非要在大雾天观测，结果冻得发烧那次？

忽然有书页哗啦啦响，像是厚重的精装本。

宋丛.《DK宇宙大百科》第138页，你说星云是恒星的摇篮。

泪水突然砸在窗台，月光在泪滴里碎成星子。

林里把听筒紧紧贴在耳畔，仿佛能触到少年温热的呼吸。

林里.我妈撕了我的《天文爱好者》...她不知道参宿四爆发的时候，那些光比所有手术灯都亮...

电话里传来钥匙开门声，宋丛压低声音。

宋丛.等我三十秒。

接着是椅子拖动，门锁咔哒轻响。再开口时背景音变得空旷，带着楼道特有的回响。

宋丛.现在去开电脑，看邮箱。

林里赤脚踩过木地板，主机启动的蓝光里，未读邮件提示正在闪烁。

附件是二十页的PDF文档，目录页赫然列着"京大天文系近十年毕业生去向""国家天文台人才引进政策"，甚至还有美国NASA的实习项目。

宋丛.上周拜托表哥查的资料。

宋丛的呼吸扑在话筒上。

宋丛.你妈妈要的从来不是手术刀，是让你永远闪耀的力量。

他的声音突然放轻。

宋丛.而你就是我的超新星爆发啊。

林里看着文档最后加粗的那行字——"2005届毕业生张某，发现系外行星命名Lulin-1"，突然笑出泪来。

六百光年外的星光穿越时空，此刻正落在少年为她整理的未来里。

宋丛.明天九点志愿系统开放。

宋丛的声音带着夏夜特有的潮气。

宋丛.我在市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等你，电脑18号机，键盘F5键有点卡，但足够输入天文学的专业代码了。

林里擦掉落在键盘上的泪珠，听见妈妈在客厅来回踱步的高跟鞋声。她对着夜空深吸一口气。

林里.要是我妈突然杀过来...

宋丛.就说我在教你《系统解剖学》第二章。

宋丛清朗的笑声震动着耳膜。

宋丛.反正心肝脾肺肾的位置，我闭着眼都能画出来。

蝉鸣不知何时停了，银河在显示器上静静流淌。

林里握紧鼠标，光标悬在"天文学（国家基础学科拔尖人才培养基地）"的选项上，终于听见心底的星云坍缩成璀璨的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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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好需要宋丛这样靠谱为你考虑好的恋人

在喝酒，其实还有两个加更，今天晚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