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飞和苏念安赶回实验室时，科研中心的应急灯正以三秒一次的频率明灭，幽冷的红光将墙面的金属管线染成暗红，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臭氧味——那是防御系统启动时电离空气的味道。安保人员戴着降噪头盔，战术背心的反光条在光影交错中忽隐忽现，他们持枪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口随着警惕的目光缓缓转动。
沈逸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盯着全息投影中月球背面的卫星图像，那些不断放大的红点像病毒般在星图上扩散。“苏念安，敌人比预计的来得更快，看来我们之前的部署得提前行动了。”他的声音被环境音扭曲得发颤，喉结上下滚动，强行咽下涌到嘴边的不安。
苏念安的睫毛剧烈颤动，她伸手扶住操作台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恢复些许镇定。余光瞥见监控里安保人员正在搬运的防爆盾，突然想起三天前沈逸飞调试设备时，额头被金属边角蹭破的伤口。“没错，我们得马上通知联邦潜伏部队，让他们提前做好拦截准备。同时，启动实验室的最高级防御系统，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她刻意压低声音，却还是被警报声撕扯得支离破碎。
当量子防御矩阵启动时，整个实验室发出沉闷的嗡鸣，仿佛巨兽苏醒的低吼。苏念安看着能量护盾如蓝色果冻般包裹住建筑，耳骨被声波震得生疼。突然，控制台发出尖锐的蜂鸣，数十个红点如雨点般砸向护盾——是神秘组织的无人机群。激光武器发射的瞬间，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她看见最近的一块防护玻璃被能量余波震出蛛网裂痕，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
另一边，沈逸飞带领安保小队冲进备用数据中心时，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灰尘直往鼻腔里钻。应急照明灯管滋滋作响，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他的战术靴碾碎地上的玻璃碴，那声音像极了小时候摔碎母亲心爱的瓷盘。当踹开数据存储室的瞬间，火药味裹挟着冷汗的咸涩扑面而来，敌人枪管的反光刺得他瞳孔骤缩。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沈逸飞的喊话在封闭空间里激起回音，震得耳膜生疼。手指扣动扳机的刹那，他看见敌方首领嘴角扬起的冷笑，突然想起今早苏念安给他递咖啡时，杯沿残留的口红印。子弹擦着耳畔飞过，灼热的气流烧焦了鬓角的头发，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主实验室的战况愈发激烈，苏念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汗水顺着脊椎滑进防护服。无人机群的撞击让整个建筑都在震颤，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才惊觉咬出了血。当听到沈逸飞在通讯器里急促的喘息声时，呼吸瞬间停滞：“苏念安，我们在备用数据中心遭遇敌人，对方人数比预计的多，请求支援！”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窗外如蝗虫般的无人机，喉头发紧：“我这里也抽不出人手，你一定要撑住。我会想办法干扰敌人的通讯和指挥系统，或许能帮你减轻压力。”切断通讯后，她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腔。
备用数据中心内，沈逸飞的战术手套沾满鲜血，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子弹打光的“咔嗒”声响起时，他的心脏漏跳一拍。身旁队员的惨叫声让他瞳孔剧烈收缩，恍惚间又看见苏念安调试仪器时专注的侧脸。就在绝望蔓延的瞬间，苏念安的声音带着电流刺进耳蜗：“沈逸飞，我已经干扰了敌人的通讯，他们的指挥系统出现混乱，坚持住，增援部队马上就到！”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尝到咸涩的味道。远处传来联邦增援部队的轰鸣声，混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在耳道里形成奇异的共鸣。当神秘组织的飞船最终被击落在实验室百米外时，爆炸的气浪掀翻了防护板，沈逸飞下意识用身体护住身旁的队员，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尘埃落定后，沈逸飞踉跄着冲进实验室，防护服沾满灰尘与血迹。他看见苏念安瘫坐在控制台前，发梢黏着汗水，苍白的脸上有一道被金属划伤的血痕。两人对视的瞬间，苏念安睫毛剧烈颤抖，泪水夺眶而出。沈逸飞冲过去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听见她剧烈的心跳声贴着自己胸膛，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与焦糊味，但此刻，他只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那是他熟悉的、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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