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平安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刺得肖战眼睛生疼。他已经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了四个小时，后背僵硬得像块木板。

"战哥，喝点水吧。"助理小周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肖战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手术中"的红灯。

林峰大步走来，西装革履，脸上是职业化的凝重："肖老师，这种敏感时期，您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

"林经纪，一博情况怎么样？"肖战站起身。

"手术很成功，但..."林峰压低声音，"CT显示有轻微脑震荡，医生特别叮嘱，近期不能受刺激。一旦尝试回忆就会剧烈头痛，甚至可能造成永久损伤。"

肖战脸色瞬间煞白。

"所以，"林峰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一博真的忘了某些事，对你们两个未尝不是好事。"

"你什么意思？"

林峰将肖战拉到角落，声音冷硬："我的意思是，既然老天给了这个机会，就别再提醒他那些不该记起的事。否则..."他晃了晃手机，"我不保证那些照片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各大媒体。"

肖战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职业需要。"林峰面不改色，"现在，你是自己离开，还是等我叫保安？考虑到一博的健康，我想肖老师知道该怎么选。"

肖战望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他哑声道："我每天都要知道他的情况。"

"只能在非探视时间来，而且不能让他看见你。"林峰转身前又补了一句，"医生说他睡眠时会用镇定剂，你可以...在那时候来看看。"

——

第二天中午，王一博醒了。

王一博半靠在床头，额上缠着纱布，正皱眉听着医生的解释。

"王先生，您的情况是逆行性遗忘，伴随创伤后记忆障碍。"医生推了推眼镜，"特别要注意的是，一旦强行回忆就会触发剧烈头痛，所以请顺其自然，让记忆慢慢恢复。"

王一博点点头，眼神迷茫："所以我不该强迫自己想起来？"

"正是。"林峰立即接话，"医生说了，越想头越疼，还可能造成永久损伤。"

林峰递过一份文件，"这是您近三年的工作清单，我已经按优先级排好..."

门外的肖战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冰凉的水拍在脸上，却洗不去心中的绞痛。

——

凌晨两点十五分，医院走廊寂静无声。

肖战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轻手轻脚地推开VIP病房的门。

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规律"滴滴"声，和中央空调轻微的嗡鸣。

王一博安静地躺着，胸口随着呼吸均匀起伏。镇定剂让他陷入了深睡眠，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此刻柔和下来，像个毫无防备的大男孩。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几瓶药。肖战拿起水杯闻了闻，皱起眉头——水已经放了太久，有了股塑料杯的怪味。他轻手轻脚地倒掉旧水，从保温杯里倒出自己带来的温水，又小心放回原位。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肖战用气声呢喃，明知得不到回应。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保温盒，里面是熬了四个小时的燕窝粥。肖战用勺子轻轻搅动，确认温度适宜后，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最容易被拿到的地方。

做完这些，他才允许自己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王一博露在被子外的手。

"快点好起来..."他哽咽着低语，"就算永远记不起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平安。"

监护仪上的数字稳定地跳动着。肖战看了眼手表——已经呆了近半小时，再久就有风险了。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将王一博的手臂轻轻放回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

临走前，肖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护身符，是他们去年在灵隐寺求的。他一直随身携带，现在悄悄塞到了王一博的枕头下。

"我在呢，"他最后说，"一直都在。"

门轻轻关上的瞬间，病床上的王一博眉头微蹙，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归于平静。

走廊上，肖战靠在墙上深呼吸几次，等眼眶不再发热才直起身子。

——

"记忆恢复需要时间，"医生叹气，"但每次尝试回忆确实会引发剧烈疼痛。目前建议避免任何可能刺激他的事物。"

林峰看着肖战苍白的脸："听到了？为了他好，你最好永远别出现在他面前。"

肖战沉默地低下头。他知道林峰不只是关心王一博的健康——失忆的王一博更听话，更容易掌控。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游戏规则。

"我有个条件。"肖战突然抬头，眼神锐利，"那些照片，全部删除。"

林峰挑眉："凭什么？"

"就凭我知道你去年偷税漏税的证据。"肖战冷笑。其实他并没有把握，只是诈他一下。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良久，最终林峰先移开目光："...成交。但你必须遵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