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远再一次看见梁洁是在5个月后….
但并不是他预想了无数次相逢的场景。
他在忙碌的工作中身心俱疲,却又在无数次片刻的休憩中回想那以阿瓒身份与她相爱的短短几个月,如同孤岛般的他心里陡然升起异样的情绪。他把这一切归于入戏太深了,归于他的阿瓒从未从身上剥离开来,归于他对这部戏付出了巨大而深刻的情感,但他从未真正读懂自己的心.……
准确说他在看到那个大熊猫玩偶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隐隐的预感。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在大家客气而逗趣的笑声中,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他来不及细想就被她邀请上了台,牵着她的手,跳起了只属于冉冉和阿瓒的舞蹈。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比他的思想先做出了反应。
“是你啊…..”.
“有请我的女主角——”
说着他帮她把大熊猫头套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跃然而出的是她被汗水透湿了的刘海,黏在她光洁同月牙般皎洁的额头上,脸红扑扑的,真像冉冉喜欢吃的苹果,他想。 “好热啊,那个时候你也是这么热的吗?”,
说实话,和每个男人一样,陈哲远非常不喜欢在镜头面前流泪,他是无畏的,乐观的,是勇敢的,亦然是坚定的。这是他与阿瓒共存了几个月后如同品丽珠般愈发浓烈的品质。
就在那么一瞬,所有的情绪翻涌了上来,是内疚的,内疚于没有照顾好阿瓒的冉冉;是心疼的,是生气的。所有情绪一同朝他砸来,他感受到心脏哪里一阵刺痛,他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他赶紧背过身,受不住的朝没有镜头的房间走去,留下了惊讶的众人
……
陈哲远洗完了澡,一如既往的,他深深的倒在了巨大的沙发上,心里想着新戏的台词反复进行着人物揣摩。不知觉得,他想,如果是阿瓒的话,他一定不会说,他绝对不会让爱人承受巨大的伤痛。
“不对.....…怎么串台了?”他自嘲一笑,手却不自觉的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梁洁的对话框,思绪飘远,对话停留在两个月前:.
“阿姨过生日了,祝阿姨生日快乐鸭。”。
“谢谢哈哈。”然后他反复无数次的点开消息框,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又无数次的删掉“你在干嘛”这句话,静静的等待她的消息,等了仿佛漫长如白昼的几分钟,对面仍然没有一条消息发过来,连对方正在输入这样的提示都销声匿迹了。
思绪收回,他缓缓的将自己的躯壳抛回到软软的沙发里,自毁般的任由自己坠入无边的情绪中,那头顶的天花板白花花的打着旋儿朝他逼仄过来,直逼的他透不过气。
“谁曾像个傻子为你写诗,我猜你都不记得我的样子...”闹铃响了起来,该拍夜戏了。他如梦般的惊醒:是啊,他们是成年人了,他们身处于这样泥泞充斥着名利的圈子,做着日复一日劳累的工作,演绎着一部又一部作品,体会着截然不同的人生。作为一名专业的演员,他居然迟迟无法出戏,甚至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到了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地步了。理智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他将演不好后面的每一部作品,更别提实现他坚持已久的梦想了,想到这里,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发狠般的把门重重关上了,逃也似的远离了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