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阴雨连绵。
雨水顺着青色瓦片留流下屋檐,偌大的水珠滴落,溅起一片水花。边上男人的裤脚被晕染成了深色,可他浑然不觉,只是焦急地盯着面前的木质房门。
一声声惨叫从房内传出,沈书鸿从来不知道,生孩子居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他焦虑地搓着手,祈祷妻子和孩子能够平安。
“吱呀~”
老旧的院门被打开,沈书鸿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好友贺青松携着妻子和孩子来陪他了。
他连忙迎上前去,将贺家嫂子拉进堂屋,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林书梅哄着怀里的孩子,温柔道,“这不是弟妹就要生了,知道你担心就来看看你。”
“哎哟~”沈书鸿一听,顿时就有些急了,“这、这让老贺来就行了,你也才刚生完没多久,这寒冬腊月的,可不要被风吹病了。”
虽是关心,但听到这话的林书梅还是有些不高兴,她一贯是要强的,“瞧你这话说的,你嫂子我身体硬朗着呢!”
“可不是,”一旁的贺青松看出了妻子的不爽,连忙搭腔帮道,“书梅这身子,打死一头牛都不是问题,健康的很呢!”
看着夫妇俩心大的模样,沈书鸿顿时有了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索性林书梅在屋里也吹不到风,且她身体确实健康,心里的那点担忧也就放下来了。
安顿好两人,沈书鸿就想再回到产房门口等待,不料脚才迈出一步,高跟鞋的“哒哒”声就追了上来,他转身一瞧,果然林书梅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再抬眼一看,孩子已经被贺青松抱在了怀里。
见此,沈书鸿长舒一口浊气。
还行,起码知道要保护孩子。
饶是如此,沈书鸿还是不希望才生产一个月的林书梅在寒风里干等,“嫂子,峻霖还小,离不开娘。要不然还是你在屋里照顾孩子,让老贺出去吧。”
闻言,林书梅眉头一皱,“那怎么行?!”
她几乎将不赞同写到了脸上,“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那儿也帮不上忙,我好歹也有些经验,当然是要我去了。”
“可是……”沈书鸿愁眉苦脸,“你在门外也帮不了忙啊。”
“这就你是脑子笨了,”语气瞬间轻松了起来,林书梅指了指自己的嘴,笑意盈盈地说道,“这嘴长着干嘛的?到时候直接喊不就行了。”
见自己实在拗不过,沈书鸿放弃了挣扎,只得向待在屋内照看孩子的老贺嘱咐了几句,随后便带着林书梅来到了产房门口。
二人在门口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消息,湿冷的寒风拂面,刺痛着每一个人的骨髓。
“呜哇!”
终于,一声清脆的啼哭从屋内响起,宛若夜间点起的火把,照亮了大家的笑容。
此时,在屋内蹉跎了许久的贺青松也待不住了,将自家孩子的襁褓裹紧了些,就快步走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是男孩儿女孩儿?”他的双眸睛亮,是真心为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有后而高兴。
沈书鸿也终于扫去了原先的忧愁,露出了一点高兴的色彩,“还不知道呢,稳婆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木门便打开了。
怕风吹到产妇,稳婆关的也是很迅速,而后她对着快速迎上的沈书鸿报喜道,“恭喜老板了,夫人为你生了个漂亮姑娘!”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皆是喜色。
这与男女无关,只是对新生命的期待与喜爱。
在了解过产后护理的相关事宜后,沈书鸿就带着稳婆去付账了,而被他安排进堂屋休息的贺家夫妇则是对着怀里的孩子轻声道,“我们霖霖以后要多个妹妹了,开不开心呀~”
送走产婆以后,林书梅作为唯一的女眷进入了血腥气尚且浓厚的产房,她一边帮着收拾房间,一边稀罕起安安静静躺在娘亲身边的女婴。
男人们则在外间的客厅聊起了天,贺青松哄完怀里的孩子,喝了口热茶问道,“书鸿啊,你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名啊?”
虽然是个裁缝,但沈书鸿好歹也是个读完了中学的文化人,孩子的名字他早已烂熟于心,“我打算给孩子取名沈乐风,愿她余生平安快乐,如风一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