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令之正在圣约翰大学的办公室里备课，门突然被敲响。
他抬起头，目光微微一沉。
来人是明诚。
“明秘书今天这么闲？”贺令之笑着起身，“又来查户口？”
明诚淡淡一笑：“贺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带句话。”
“今晚八点，和平饭店。”明诚语气随意，“贺先生若是有空，不妨赏脸。”
贺令之嘴角微微勾起：“明秘书请客，自然要去。”
明诚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场试探，才刚刚开始。
*
夜色沉沉，霓虹灯倒映在湿润的街道上，和平饭店的门口车水马龙，风声裹挟着丝丝凉意。
贺令之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长风衣，步履从容地走进饭店，眼神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已经猜到明诚找他吃饭绝不会是单纯的寒暄，明楼的试探来得比他预想得更快。
果然，在他走进包间的那一刻，就看见明楼已经坐在了主位，明诚站在一旁，神色不变。
“贺先生，请坐。”明楼抬起头，目光如炬。
贺令之并不拘谨，微微颔首，在明楼对面坐下。他环顾了一眼餐桌，发现只有三副碗筷，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来今晚是私下会谈？”
明楼笑了笑，举起酒杯：“家宴。”
贺令之轻轻挑眉，端起酒杯与他碰了碰，浅尝了一口，淡然道：“家宴却没见明台？”
明诚替明楼添了一杯酒，语气平淡：“明台的事，先放一放，我们聊聊别的。”
“别的？”贺令之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明先生不妨直说。”
明楼盯着他，沉声道：“你从巴黎回来后，为什么选择圣约翰大学？”
贺令之神色不变，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因为那里正好缺一名经济学讲师。”
明楼端起酒杯：“仅此而已？”
贺令之微微一顿，旋即笑了：“明先生想听什么？”
明楼眯了眯眼，目光深沉：“比如……你在巴黎的过往。”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间。
贺令之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对上明楼，眼底波澜不惊：“明先生查过我？”
明楼并未否认，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似笑非笑：“你不觉得，一个身份背景太过干净的人，反而让人起疑？”
贺令之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缓缓道：“明先生如果怀疑我，不如问明台——我是怎么爱上他的。”
明楼眼神未变，依旧冷静如水。
明诚站在一旁，看着贺令之的从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他直觉这个人绝对不只是明台的“男朋友”那么简单，可贺令之的反应无懈可击。
明楼不急不缓地放下酒杯，语气意味深长：“如果你是真心对明台好，那很好，但如果你别有目的……”
贺令之抬眸对上他的目光，轻声一笑：“那明先生打算怎么办？”
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对峙感。
“我不喜欢威胁。”明楼语气平静，“但如果有人威胁到我的家人，我从不手软。”
贺令之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缓缓举起酒杯：“明先生放心，我既然敢坐在这里，就不会让明台受伤。”
明楼看着他，目光幽深，片刻后，也抬起酒杯，轻轻一碰。
这一杯酒下肚，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也像是一个隐秘的协议。
计划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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