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明公馆，薄雾未散，院中桂花的香气淡淡浮动。

明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伸着懒腰推开窗，心情好得不得了。他嘴角带着笑，昨夜的吻仍残留在唇上，甜得让人心痒。他决定今天要去找令之——正好明诚早上出门办事，大哥又在书房和大姐商量生意，没人能管得住他。

然而，当明台神清气爽地换好衣服走到大厅时，却看到明诚正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朝他微微一笑。

“这么早就要出去？”明诚语气随意，但眼神里带着几分揶揄。

明台瞬间警觉，板着脸道：“不行啊？我去找令之。”

“找你那位贺先生？”明诚轻笑，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正巧，我也要去圣约翰大学办点事，不如送你一程？”

明台顿时警铃大作，明诚这模样一看就是话里有话，八成是昨天晚上看见什么了。

“咳，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过去……”

“那可不行。”明诚温和地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明台的肩，“大哥交代过，要多关心关心你的‘好朋友’。”

明台心里暗叫不好，被明诚拎上车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

*圣约翰大学，贺令之办公室

贺令之端着一杯咖啡，随手翻着今日的报纸，眉心微蹙。

他今天原本并不打算留在办公室，可昨晚收到明楼的暗示，说毒蝎的情报可能会在这两日有所变动，要他留意身边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推开，先是明台探头进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令之，我来看你啦！”

贺令之原本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嘴角带上笑意：“你怎么有空——”

话未说完，他看见明诚从明台身后走了进来，眼神瞬间微妙起来。

明诚淡笑着拱手：“贺先生，又见面了。”

贺令之心中暗叫不好，表面上却依旧从容，他站起身，微微颔首：“明秘书，今日有幸得见。”

“令之，他是我二哥！”明台在一旁插嘴，兴冲冲地介绍道，“阿诚哥你可别吓着我男朋友！”

贺令之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表面却依旧镇定。他拉过明台，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随即看向明诚，笑道：“明秘书今日来此，不只是送明台吧？”

明诚瞥了一眼贺令之揽着明台的手，目光沉了沉，笑意不变：“的确。除了送明台，我也有点私事，想与贺先生聊聊。”

贺令之指尖微微一紧，旋即松开，心念急转。明诚的态度太过直接，显然是有备而来——果然是明楼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敏锐得让人头疼。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出去走走？”贺令之微微一笑，语气坦然。

“正有此意。”明诚颔首。

明台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暗潮汹涌，可他也说不上来，只能嘟囔了一句：“你们聊啊，我自己看看书。”

*校园长廊

两人并肩而行，步调稳健，看似随意，实则彼此都在暗中试探。

明诚先开口，声音淡淡：“贺先生在巴黎长大？”

“是。”

“家世如何？”

“父母早亡，一直独自生活。”

明诚闻言，似笑非笑地侧眸看他：“独自生活？可我听明台说，你在巴黎时出手阔绰，并不似普通留学生。”

贺令之微微一笑：“只是有些运气，投资有成。”

“是吗？”明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随即忽然话锋一转：“贺先生习惯左手用枪，还是右手？”

贺令之一顿，眼底划过一丝锐利，旋即轻笑道：“明秘书这问题倒是特别。”

明诚淡淡道：“我只是好奇，那日相见，您身手了得——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空气一瞬间沉默。

贺令之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生逢乱世，自保罢了。”

明诚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风吹过长廊，树影晃动，阳光落在贺令之的侧脸上，明诚忽然低声道：“贺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贺令之挑眉：“愿闻其详。”

明诚微微一笑，目光深沉：“有些人，天生擅长伪装，但他们往往会忽略一个细节——真正的自己。”

贺令之心头一震，蓦然抬眸，正撞上明诚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明诚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试探什么？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很清楚，明诚不同于明台的直率天真，也不同于明楼的城府深沉——他看似温和，实则心思缜密，最擅长在人不经意间洞察一切。他这句话……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所指？

贺令之收敛思绪，语气平静：“明秘书的话很有意思。我倒是不明白，你这句话是针对我，还是在谈论你自己？”

明诚轻轻一笑：“贺先生觉得呢？”

贺令之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未变：“我哪里值得明秘书这般关注？”

明诚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淡淡的：“的确，贺先生一向低调，但有时候，越是刻意低调，反而越容易引人注意。”

空气一瞬间凝滞，贺令之指尖微微收紧，却仍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份本就充满破绽。虽然他女扮男装多年，伪装得几乎天衣无缝，可在明诚这种人面前，哪怕是最细微的差错，都可能成为破绽。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气轻松：“明秘书说得对，或许是我太不小心了。”

明诚微微一挑眉：“不小心？”

贺令之不疾不徐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慢悠悠地道：“我性格向来随意，或许在某些地方的确不够谨慎，让明秘书误会了什么。”

明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手指——那修长白皙的指尖，指腹的薄茧不似常年握笔之人，反倒更像是经常握枪或持刀留下的痕迹。

“贺先生既然不够谨慎……”明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以后可得小心些。”

贺令之心中一沉。

他明白，这场对话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明诚在试探，而他也在试图自保。

——他不能再让明诚继续怀疑下去了。

“明秘书的提醒，我会记住的。”贺令之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岔开话题，“不过话说回来，明秘书这次来圣约翰大学，不会真的只是为了‘送明台’吧？”

明诚轻轻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道：“贺先生觉得呢？”

贺令之微微眯起眼。

明诚并没有否认——这就意味着，他这次来圣约翰大学，确实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到底是什么？是针对他，还是另有别的任务？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再说话，可空气中的气氛却比刚才更为紧绷。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明台的声音：“喂——你们两个聊完了没？怎么站在那儿不说话？”

贺令之心里一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转身向明台走去：“好了，我们回去吧。”

明诚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