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
这句话像是一根细密的丝线，轻轻地收紧，等待着她给出答案。
贺令之的指尖依旧搭在胶卷上，她缓缓眨了眨眼，唇角依旧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笑意中却添了一丝危险。
“明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轻柔，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全然不受影响。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明楼的人了吗，现在又知道我其实是女的，你想干什么？
明诚不答，手腕一转，猛地扣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头直视自己。
力道不重，却透着一种掌控感。
贺令之心头微微一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明诚。
若说平日里，他对外人是精致礼貌的疏离，对明家姐弟是亲切隐忍的顺从，对敌人是冷静克制的锋利。那么此刻的他，仿佛将所有的伪装褪去，露出了更深层次的危险本质——猎人般的耐心，审讯者般的冷酷。
而她，便是那只被困住的猎物。
“你擅长伪装。”明诚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但你的手法，我很熟悉。”
“密码胶卷藏的位置，撤离时的判断方式，甚至你刚才落地时借力的角度……”
他的指腹在她的下颌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微微一沉。
“贺令之，你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贺令之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
这一次，明诚直接喊出了她的真名——没有“贺小姐”，没有“这位女士”，而是清清楚楚的“贺令之”。
她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滞，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一瞬。
她的思绪飞快旋转，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种可能的应对方式。
但明诚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
他微微收紧手指，迫使她更靠近自己，低声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的目的。”
“要么，我亲自让你开口。”
贺令之轻轻地呼吸了一下，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明诚，心脏跳动得有些失控。
他的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贴在她的肌肤上，却带着灼烧般的压迫感。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明诚，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欺骗的人。
但她贺令之，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她突然笑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明先生，这样对待一位女士，未免有些不太温柔吧？”
“您可不是一般女士，你平日扮成男人究竟为了什么？”
“明秘书，有些事情，还是以男人身份好做写，比如——和令弟… …”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猛地抬手，一把握住了明诚的手腕，身形一转，借着极小的缝隙，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
转守为攻！
她的速度极快，身形灵巧，几乎在眨眼间就已经翻身躲开，反手扣住明诚的手腕，将他压在墙上！
身份的较量，变成了力量的较量。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明诚虽有防备，但仍被她算计一步，后背撞上墙壁。
贺令之微微抬头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她凑近他耳畔，声音低柔如丝，却带着危险的诱惑。
“逃走。”
话音刚落，她一脚踢开地上的杂物，借力飞快后撤，身影如一只黑色的猫，灵活地翻上墙头。
明诚抬头看着她，没有追，而是缓缓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平静地道
“你逃不了的。”
贺令之轻笑了一声。
她没有再停留，而是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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