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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平凡的家

言不由统

欧倾言站在厨房里,手里握着一把青菜,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她机械地冲洗着菜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父亲欧晓东正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电视节目都不满意。

"倾言,菜洗好了没有?"母亲王秀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哥快下班了,得赶紧做饭。"

"马上就好。"倾言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半了。哥哥欧宇在一家物流公司做司机,每天下班时间不固定,但一般六点左右到家。

水珠从菜叶上滑落,倾言把青菜放进沥水篮,转身去切土豆。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规律而清脆,她熟练地将土豆切成均匀的细丝。这是她每天下班后必做的家务之一。

"倾言,你妹妹今天晚点回来吃饭?"王秀兰一边炒菜一边问道。

"嗯,她说学校有活动,会晚一些。"倾言回答,手上的动作不停。妹妹欧倾雪在读高三,正是最紧张的时候。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父母还是咬牙给她报了补习班。

厨房里弥漫着油烟的味道,抽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倾言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盘子里,又去拿胡萝卜。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这是做资料员养成的习惯。

"叮咚——"门铃响了。

"应该是你哥回来了。"王秀兰说着,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倾言,去开门。"

倾言放下菜刀,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看到哥哥站在门外。他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脸上带着疲惫。

"哥,今天怎么这么晚?"倾言侧身让哥哥进门。

"堵车。"欧宇简短地回答,弯腰换鞋,"今天跑了两趟城郊,累死了。"

倾言注意到哥哥的裤脚沾满了灰尘,鞋底也磨损得厉害。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饭。

六点半,一家人终于围坐在餐桌前。四菜一汤,简单却温馨。父亲欧晓东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突然开口:"欧宇,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行。"欧宇扒拉着饭,"就是太累了。"

"年轻人累点好。"欧晓东说,"总比你妹妹强,整天就知道读书,也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

倾言注意到妹妹倾雪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她知道妹妹一直想考师范大学,但父亲觉得当老师没出息。

"倾言,"母亲突然转向她,"你们单位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倾言轻声回答,"最近在整理档案,工作量有点大。"

"整理档案能有什么前途。"欧晓东插话道,"你都快二十五了,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倾言低下头,默默扒饭。她知道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同事老张的儿子在银行工作,条件不错,要不要见见?"

"爸,我现在工作挺忙的......"倾言小声说。

"忙?整理档案能忙到哪去?"欧晓东放下筷子,"你看看你哥,虽然辛苦,但至少是个技术活。你整天对着电脑,能有什么出息?"

倾言感觉喉咙发紧,眼眶有些发热。她放下碗筷,"我吃饱了。"说完,起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堆着几本档案管理的专业书籍。

倾言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屏幕亮起,显示着她昨天没做完的档案目录。她戴上眼镜,开始专注地工作。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暂时忘记家里的琐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窗外传来邻居家电视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嬉闹的叫声。倾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将一份份档案信息录入系统。她喜欢这份工作,虽然枯燥,但很有条理。每一份档案都有自己的位置,就像拼图一样,最终会组成完整的图案。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倾言拿起来一看,是闺蜜小余发来的消息:"周末有空吗?新开了家奶茶店,去尝尝?"

倾言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好啊,正好想找你聊聊。"

放下手机,她继续工作。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泛起一丝期待。也许,这个周末会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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