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七根琴弦**
琴房空调吐出二十六度的冷气,贺峻霖的食指悬在中央C键上方三厘米,看着严浩翔后颈被汗水浸湿的发尾。勃拉姆斯的间奏曲在两人交错的指缝间流淌,谱架上泛黄的乐谱第七页折痕深得发皱。
"这里升re要踩延音踏板。"严浩翔突然倾身,带着雪松香气的影子笼罩下来。他的小指擦过贺峻霖无名指关节,钢琴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落地镜里映出他们几乎相贴的侧脸,贺峻霖数着对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被锁在器材室的黄昏,严浩翔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替他擦掉嘴角的巧克力碎屑。
玻璃窗外的紫藤花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谱架上的节拍器突然倾倒。严浩翔伸手去扶的瞬间,贺峻霖听见自己锁骨链坠滑进衬衫领口的声音。暗红色绳结擦过第二颗纽扣时,他清晰看到对方喉结滚动带起的皮肤震颤。
"你这里..."严浩翔的拇指按上他手腕内侧淡青色血管,"在抖。"
落地钟敲响第十一下时,贺峻霖的指甲在漆黑色琴盖上刮出细小白痕。勃拉姆斯的旋律卡在第七个小节,严浩翔的唇峰离他耳垂只有0.3毫米,温热的呼吸缠绕着空调冷气,在镜面蒙上暧昧的雾。
"叮——"
马嘉祺推开琴房门的瞬间,贺峻霖手边的保温杯在谱架上晃出半圈涟漪。深蓝色西装袖口掠过他发梢,带着录音棚特有的薄荷味。
"丁程鑫的demo需要重新编曲。"马嘉祺的钢笔尖在日程表上划出利落的线,"现在。"
当贺峻霖抱着谱夹起身时,严浩翔突然握住他垂落的衬衫下摆。黑色耳机线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马嘉祺抬手调整领带结的动作恰好挡住镜中交缠的视线。月光在三角钢琴的漆面上割出银色裂痕,像极了七年前摔碎在舞蹈教室的那面镜子。
"别碰他。"马嘉祺用乐谱挡住严浩翔伸出的手,袖扣折射的冷光刺得贺峻霖眯起眼睛,"除非你想让媒体拍到顶流歌手夜闯练习室的头条。"
录音棚的红色信号灯明明灭灭,丁程鑫第十三次咬住下唇。马嘉祺的指尖在调音台上游走,骨节分明的手背随着音波图的起伏若即若离地蹭过他小臂。
"副歌部分气音太重。"突然倾身过来的男人带着雪松薄荷的气息,修长手指虚虚环住他握麦克风的手,"想象你在亲吻一朵沾露的玫瑰。"
丁程鑫的耳返里传来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马嘉祺的腕表贴着他突突跳动的脉搏,控制台上并排的马克杯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忽然想起今早贺峻霖锁骨处可疑的红痕,以及严浩翔在茶水间掐灭烟头时晦暗不明的眼神。
" "走神?"耳垂突然被温热气息包裹,马嘉祺的钢笔尾端轻轻划过他后颈,"这段要是录不好..."笔尖危险地停在日程表某个被圈红的时段,"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玻璃墙外的严浩翔重重放下监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