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班由同一辆车接送,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多了我们见面的次数,拉进了我们的距离,但也警告我时刻保持警惕,要小心翼翼。我不能对他表现的太过亲近,否则很容易触碰到他的“逆鳞”,类似于钢琴事件。
司机停车在楼下,我与陈屿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乘坐电梯,到达一层,表情冷淡,丝毫没有波澜。我们上了车,他坐在后座靠右,我坐在靠左,彼此还是没有说话。
我克制住想要拉他手的冲动,手握拳搭在座椅上。
“我家离得远,先送他回家吧。”
他向前探头,跟司机交代。
做陈屿的人要具备最基本的分寸感,比如此时我再想跟着司机去看看他住哪儿,我也得忍住,装作什么都不想。
“还要记得明天早点起,先接了陈屿再顺路接我。”
我体贴地帮他做补充。
说完这句话车里就只剩沉默了,很快驶到了我家,司机提醒我下车。我磨磨蹭蹭,手搭在门上,就是迟迟不掰开。我在心中酝酿了一下,“吧嗒”开开车门,却没有下去,而是快速转过身,朝另一边靠过去,搂住人狠狠亲一口,这才心满意足下车。
陈屿的家应该真的有点远,因为我的司机晚上十一点才发消息告诉我陈屿已到家。
第二天,我上车时,陈屿还在后座睡觉,我上车关门时,也没有让他转醒。
家住得这么远,不知道早晨得几点起床。我在心里思忖。
一路上都很安静,他在旁边睡觉,我也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
到达公司大门,车子停下,陈屿自己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车窗外,知道到地方了,打开车门,迈出腿去,径直走向公司。
感觉压根不在意车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王师傅,辛苦你了。路上慢点开车,回去赶快补补觉吧。”
我与司机打了声招呼,也下车了。
我快走两步跟上他,也不打招呼,只跟在他后面。
他应该能从周围一声声的“李总好”中知道我在他身后。
然而,即使我跟他跟的够紧了,也还是被他甩在了门外。
坦白说,他平时拿我当空气的情况不少,甚至大多数时候他都那我当空气,但是今天早上在车里,感觉疏离地有点过分。
如果刚刚我还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他又生气了。
我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连敲了好几下,他都不理我。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继续敲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李总好,您找陈总吗?”
我极力挤出一个笑容,僵硬的回答:“哦,没有,我……走错楼层了,没事,你进去吧。”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跑开了。
我在心里控诉了陈屿一百万遍,我好歹是公司的大老板,按理说还是他的上司,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还被员工撞见了,我真想一头撞进墙里。
我怀着满腔悲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气势汹汹地拿出手机发消息。
-怎么了?别生我气了~
-你是不是担心司机?
-放心,司机跟我好久了,即使知道我们的事情,他也会保密的。
我在舔狗这条道路上,一定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很快他就回复了。
-我不坐你的车,自己找司机。
我一万个不同意。
-为什么?
-怎么了?
-我说的是真的,李师傅人很好。
他回复-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我们应该按照约定俗成的,一周只有周末见面,现在犯规了。
他确实是一周中只有周六周日会来我家住,因为我们周一到周五都要上班,而且他有时赶通告特别忙,经常占用了我们周末相见的时间。
他是觉得,我们每天早晚都要见面,这样的次数太多了。
我捧着手机,删删减减,却也不知道回什么。
他总有一些我不能理解的条条框框,比如我不明白我们两个人见面为什么要有时间限制,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在我家安一架钢琴,但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仿佛是一种不可打破的原则问题。即使有再多的不理解,我也只是服从。
或许我该放弃挣扎,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听由他的任何要求。
但是我不想放过这样能够天天见面的机会。
-我昨天晚上不该下车的时候亲你。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坐我的车吧,我什么都不做了,就只是坐着,我坐左边,你坐右边,或者,我去坐副驾。
我紧张地抿起了嘴巴。
-只是每天早晚各见一面,平时在公司不是也见面吗?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回复了。
-嗯。
应该就是答应了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有些忐忑。
下班后,我跟他同时出门,在我若有若无的余光下,瞥到他上了我的车,我的心一下落了地。
既然他上了我的车,我便咬咬牙,厚脸皮地在副驾与后座之间选择后座,与他并排。
途中他一直扭头看窗外,半点不在意我。
我很想问一句“还生气吗?”但又怕越界,毕竟我只说在车上坐着,可没说还要对话。
结果等下车时,我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