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睡着，他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上还算安稳。
我带他去了我家，抱他到卧室，放到床上准备离开，他却在这时缓缓睁开眼睛。
他慢慢坐起来，抓着我的袖子，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
可怜巴巴的。
我坐在他身边，捏着他的手，同他额头和额头抵在一起。
“睡觉了。”
他向后仰头，和我的额头分开来。然后摇头，是不想睡的意思。
他愣愣地看着我，一脸委屈，大概是又要哭。
“怎么了？有话要说？”
陈屿：“你只知道和我说对不起，那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我有些惊讶他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矛盾，要讲出原因的话很复杂，我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我：“我不够了解你，在这样的前提下胡思乱想了很多，从而误解了你，还和你赌气，离开你，还故意让你伤心。”
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我说完抬头看他，被他眼里的卑怯狠狠触动。
这还是以前那个陈屿吗？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陈屿。
“不，你没错。”他冲着我用力摇头，摇了半天眼泪哐哐掉下来。
“是我错了，应该我向你说对不起……”
看他这样，我一下慌了神，心疼地不知怎么是好。
“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什么时候让你说过对不起？”
我赶紧拿纸巾给他擦，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像是心底的什么事终于被打破，他哭着说个不停。
“我一直在你面前隐藏我自己，你对我那么好，我却从来没有和你交过心，你从来没有伤害我，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你。”
他说话的时候磕磕绊绊，呼吸急促。
“我自以为是，玩弄你的感情，利用你对我的纵容做了很多坏事，你应该离开我的。”
“你哪做过什么坏事？你那么善良。”我一下一下顺他的后背，把他的头摁在我的脖颈。
他不再压抑，彻底哭出声来，哭到最后没力气，在我怀里不断抽噎。
“你多善良啊，我们陈屿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
他从我身上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玩弄你的感情。”
“那我也离开你那么久，我们扯平了。”
拉过来被子盖在他身上。
“好了，快休息吧，我们以后还是在一起。”
“我知道那天在医院林立跟你说了很多话，关于我的。”
“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扯平或者继续之前的关系那回事。”
“你也不用迁就我，说什么都听我的。”
“你要自己想好，你知道我毛病很多，如果你受不了，以后注定还要再分开的话，那我们今天就结束。”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
他开始发疯般地推开我，挣扎着下床。
我重新抓住他，从背后将他狠狠勒在怀里。
“陈屿，你爱我吗？”我问。
“过去的五年，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别的，我就想知道这一件事。”
他安静了，过了一会儿转过身对我说：
“我爱你，但是……”
“这就够了。”
我打断他的后半句话，凑上去堵住他的嘴。
松开时，他说：“我可能给不了你对等的回报。”
“爱是不求回报的，也是不公平的。”
我摸着他的脸。
“我也爱你。但是你知道，太爱也会产生矛盾的。”
“甚至比不够爱的两个人产生的矛盾更复杂。”
说罢，我凑上去亲他的眼角。
“正是因为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同，你才会抵触我的入侵不是吗？”
“我们陈屿太孤独了，不习惯和别人太过亲密。”
“但是我爱你，不论你接不接受，我永远爱你。”
说罢，我将他按在c上，深深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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