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紧绷着的神经马上舒缓了。
我连忙站起身,越过被吸引了注意力的众人,走到门边,边走边说:“你怎么来了?”,接着伸手搭在他的腰间向外走。
我带着他从监控室里出来,走到一旁的茶水间,轻轻把他往我身边揽了一揽。
“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欲言又止似的。
抬起一根手指蹭了蹭他的脸,我又问,“怎么了?没事的。”
他敛下眼眸,轻声说:“你以前不常生气。”
“至少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而后抬起眼补充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太了解陈屿了。他只有在绝对熟悉的区域里才会觉得舒服,除此之外的任何超出了他所了解的范围的东西都会让他害怕,比如当他看到我表露出来的之前没有过的一面。
我语气温柔地说:“没有生气,就说了他们几句。”
陈屿:“我从楼上都听到了。”
我对着他笑笑,两只手绕到后面抱住他。
“那说明你作为歌手的听力好。”
“耍贫嘴。”
果然,感觉到我恢复了他所熟悉的状态后,他的身体都放松下来。
“见到你我就不生气了,快来亲一口。”
他嫌弃地躲开,伸手推拒着我。
“你知道你刚刚什么样子吗?像刚刚爆炸完的手榴弹,周身都冒着烟。”
我被他逗笑了,搂着腰往他身上趴。
陈屿啊。
其实陈屿对情绪的敏感度与我的性格刚好契合,因为我恰好是那种喜欢将情绪闷在心里的。
比如这次我情绪不好,就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但是我不习惯于向别人敞开心扉,对越熟悉的人越是如此。
我只想给我在乎的人绝对的安全感,而不想将我的难题带给他们。
这一点陈屿显然是知道的,所以在我用说笑掩盖他的问题时,他才没有执意追问。
和陈屿分开,再回到监控室时,他们已经找出了偷拍照片的人。
“这不是很好找吗?为什么一直拖?”
每个人都不说话。
“消极怠工,一人绩效扣二十。”
他们不说,我再问也没用。我只能回到办公室,私下里问方择。
“说吧,他们为什么敢这样做?是我的问题吗?”
看到方择嗫嚅着不肯说的样子,我知道肯定是有事。
“有什么就说什么。”
方择吞吞吐吐地终于说出口。
“李总,他们都在传您要跳槽去别的公司,因为您的父亲。”
“再加上您最近确实对公司打理地少,他们难免……”
我爸近期将很多项目交给我处理,说给我练练手为以后做准备。
没有人能够同时做两件事情的,更何况还都是两件不小的事。本来处理我自己的公司都身心俱疲,现在要挤出时间来做我爸交给我的任务,而且我爸的公司和娱乐公司有很多不一样,有很多东西我都得现学,最近过得确实捉襟见肘。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了解了,然后让方择出去,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我妈。
该来的终是要来的,我爸妈那边一定也看到了新闻。
“李嘉凛,你和陈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告诉我网络上说的都是真的。”
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最近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到底应该怎样和我爸妈说,是直接坦白,还是再打打太极,我都还没有考虑清楚。
察觉到我这边没人说话,我妈试着叫了我的名字。
“李嘉凛?”
“在呢,妈。”
那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没再追问了。
“明天周六回家来。”
她最后说道。
“你自己一个人来!”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