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离开了星耀,但一直和方辰有联系。
也可以说是我为了得到陈屿的消息而故意联络方辰。
从他口中听到陈屿还时不时去工作室写歌的时候,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总算是不至于脱离掌控,完全找不到人。
除此之外,星耀的事陈屿不管,相当于全权交给了方辰,他有什么拿不准的,总是近水楼台先问我。
因此,我也算还管理着公司的事务。
我在国外只学习了一年就回来了。
我回来也是留在江市,与在黄市的陈屿并不能见面。
但那是在不想见到的情况下。
想见又怎么会见不到呢?
我回国没有落地江市,而是直接落地黄市去了星耀。
听方辰说他现在性情大变,对此我很不理解。
在我看来,他终于不用赶通告,终于不用暴露在媒体面前,也不用再开累死人的演唱会,想写歌了就写,不想写歌也没人催他写,上下班时间自由,公司随便出入,还摆脱了一个我。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性情大变的,唯一一种可能,是他变得比以前更加自大妄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
不过我马上就能见到他,因为方辰刚刚给我发微信,说陈屿就在公司。
不知道他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不知道没有我,他是不是过得更好。
到公司了,我下车,发现很多人在门口迎接我。
我很喜欢这种有人等我回来的感觉,让我有种归属感。
环视一周,并没有在人群中看见那道身影。
我也不全是来看他的,更多的是来和前同事们叙叙旧,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着和爱情同样重要的东西。
面对昔日共同奋斗的同事,我情绪激动地和他们拥抱,询问他们近一年的工作状况,边说边进门。
突然,在我们的交谈声中,穿插进一串声音。能听出来是脚步声,但绝不是正常的脚步声。那声音顿顿的,听起来很沉重,感觉每一步迈出时都把整个身体交付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我们都不约而同停止了谈话,抬头看向一旁,看向这脚步声的主人。
他穿一身灰蒙蒙的衣服,连帽卫衣整个盖住头,浑身阴沉沉的,仿佛头顶上随时有一朵乌云跟着他。
他走得很快,是直冲大门去的,略过我们这边时,仿佛一股阴风吹过,感觉被他带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
路过我旁边时,他似乎微微抬了一下眼睛,但在触及我的那一瞬间,又匆匆收了回去,快步走出门了。
“李总,自从一年前回来之后他就变这样了。”周围同事向我解释。
“说真的,每次一挨得他近一点我都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
我问他们,他怎么变成这样的,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我实在没猜到,之前所听说的性情大变是这样的转变,他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想过很多与他重逢的可能,他可能意气风发,可能对我避而不见,甚至可能有了新的伙伴,却唯独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他这一年过得仿佛也不好。
闲下来后,我独自在座椅上,做了很久的精神斗争,最后决定给林立打电话。
我觉得除了陈屿本人,他最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电话拨过去,显示是空号。
林立竟然联系不到。
难道说,陈屿和林立闹掰了,陈屿伤心过度,然后变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我也没必要知道,我和陈屿已经一年没联系,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即使我想要知道,也没有别人能问了,除非我直接去问他,而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