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没有他我也待不下去,陈屿走后,我驱车回了江市。
他的行为与做法总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好像从来没有勘破过他的内心。
现在冷静下来后,我心里更多的是想知道他做那些事的原因,一年前突然提分手的原因,一年后又回来找我的原因。
他和张医生或许真的没关系,我不该那么武断。
我应该理解他包容他,等他自己告诉我。
而绝不仅仅是骂他是寄生虫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那么简单。
我不该那么莽撞,不该说那些话,或许他有他的苦衷。
行驶在夜间的城市里,入目皆是万家灯火。
我应该算一个追求安定的人,特别享受温暖的房子和有爱的家人。我认真地想要和陈屿相守一辈子,正因为我知道他的孤独,所以想要温暖他,成为他的光。
他和林立绝交了,如果和张医生真的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的话,他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他会孤身一人吗?自己在家会干什么?会自己躲在沙发上哭吗?会整夜睡不着觉吗?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于是在陈屿离开我的四十分钟后,我找人跟踪了他。
很快我派的人即时发来了消息。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从我家出去后他没去找张医生,没找任何他认识的其他人,甚至没回自己的家,而是在周围找了一家酒店住。
他的新家呢?不是搬了新家吗?
第二天上午九点他从酒店门口出来,但是并未退房,好像要在酒店常住。
看着下属发来的视频,我不禁感到奇怪。
视频里,陈屿孤身一人从酒店里出来。他穿着厚外套,将外套连带的帽子扣在头上,头低得恨不得埋进自己的衣领里。他不向四周环顾,只盯着脚下那一小块地,凭借那一小块范围的脚步来判断是否应该闪躲行人,因此很多次闪躲不及被撞到。酒店门口的这几步路他走得跌跌撞撞,直至抵达路边,他叫的车停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即使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他也始终戴着帽子低着头,在绕过车身去到另一边上车时,身后传来尖锐刺耳的鸣笛声。
尽管知道这只是视频,我的心仍旧慌张地颤动了一下。
面对如此紧急的鸣笛声,他却像是听不到,径直走向前去,直至车身擦过他面前,他才迟迟停下脚步。
而后心有余悸般地,慢慢贴着车身,打开车门迅速进去。
我紧攥着拳头,手心已然出了汗。
通过这短短的视频可以看出,他动作迟钝不似正常人,而且十分封闭,不愿与外界接触,更令我感到担心的,是他周身弥漫着的压抑阴沉的氛围。
我不禁回想起刚回国的那一天,我随着方辰进入星耀,于泱泱人群中看到他的那一眼。
他那时候也是这样,戴着帽子低着头,像紧紧闭合的河蚌,将一切都拒之门外,留下自己的小天地任谁都不许踏足。
再想起之前方辰说过的话,他曾和我说陈屿性情大变,说明在过去的一年里,这幅样子是他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