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

嬴政望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场景，心中满是震撼与感动。他死死盯着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妧宁，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黑剑近在咫尺，只要稍有差池，他便生死悬于一线。而此刻，蒙姑娘骤然出手，姿态轻松却果断至极，瞬间截住剑势。

妧宁抬眸迎上他视线，目光中没有丝毫慌乱与退缩，只有从容与坚定。嬴政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超越性别的豪迈与胆识。

待回过神来，他已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多谢蒙姑娘出手相救，寡人定不会忘此恩情。”

“尚公子不必言谢，这是应当的。”妧宁尽量平稳地回应，可心底却有些发虚。封城令因她而下，留下秦王也是她的主意。此刻见他真诚道谢，倒像是自己谋来的。

嬴政听着她洒脱的回应，脑海中浮现出她凌空接剑时衣袂翻飞的模样。

那身形纤薄却能爆发出惊人力量，与他印象中深闺贵女截然不同。此刻，嬴政胸腔中翻涌的灼热感愈发浓烈。

二人交谈间，院中玄翦在众人合围下渐露颓势。盖聂看准时机，半数内力贯注右臂，渊虹化作一道白虹贯日，直透玄翦胸膛。

“罗网...不会...”玄翦屈膝跪地刹那，身躯竟幻作八道虚影，又迅速消散。

卫庄一脚踹翻尸体：“废话真多。”

……

子时刚过，新郑城门的青砖高墙上几只夜枭惊飞。

“什么人？”巡逻的禁军首领猛地按住刀柄。火把的光晕里，几个黑影正沿着墙根蠕动。他刚要示警，后颈突然一凉，一只大手从影子中探出，精准地敲在他的哑穴上。

“呃...”首领瞪大眼睛，晕倒前瞥见其他禁军也纷纷倒地。火把落地的声响被夜风吞没，只有几点火星在青石板上明明灭灭。

城门轴辘发出刺耳声响，厚重大门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街角处，一辆玄色马车驶出，马蹄轻踏地面，转眼间便穿过城门驶向远方。

此时马车内，光线透过纱帘洒落，嬴政摘下面具的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妧宁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一寸寸描摹他的面容。

忆起初见时，秦王气宇轩昂，俊美面容透着少年英气。此刻近距离端详，昏黄光影为他镀上一层柔光，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似有魔力，让妧宁移不开眼。

嬴政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蒙姑娘，又这般盯着寡人，这次可是瞧出什么不同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调侃。

妧宁如梦初醒，方惊觉自己竟盯着他看了许久。脸颊瞬间滚烫，耳尖也悄然泛起薄红。慌乱间，手碰到了袖中玉佩。

“送你的。”

她话脱口而出方觉失礼，伸出的手停滞半空，玄鸟玉佩静卧掌心。

妧宁刚想收回手，嬴政已倾身靠近。近两米的身量在狭小车厢内极具压迫感，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