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蔓延上身体,眼前逐渐模糊,一片雪白,许是人之将死,李莲花的思想逐渐飘远
…不告而别,不知方小宝会不会生气,但是…但是方小宝是什么模样来着,真是惭愧。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惨白的脸好像因这笑容显得没有那么僵硬了,真的忘了好多东西啊,李莲花想,这不好,这不好以后到了地府,还指望着找方小宝托梦给他烧写纸钱呢。
他坐在地上,开始用手写,拇指轻轻在并不光滑的地面上划动着,慢慢渗出血来:方小宝,乔婉娩,笛飞声还有位姓苏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他开始固执的在地上划,把这些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还有谁来着,记不清了,意识渐渐模糊。
他想,他是谁来着,他怎么在这里呢,又冷又湿,不好不好,他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合上了本就看不见了的双眸。
李莲花醒了,他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身穿红袍,面容俊秀的青年躺在海水冲击着的沙滩上,这青年越看越像十年前的李莲花,准确来说,那是东海大战后的李相夷。李莲花想,这梦不好。
李相夷也当真是可恶,都要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李莲花叹了一声,只能把那红袍青年背起来,但他忘了自己已病入膏肓,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上,他干脆就趴在地上。
反正那和尚会来救的,反正这只是个梦,救与不救也没关系吧…他有些累了,眼睛似乎又要闭上。又过了一会,李莲花猛然一惊,好疼…他又睁眼,李相夷压在他身上,不是梦啊…那他怎么又能看见了,头脑似乎也清明了,那些想不起来的往事也如流水般涌入脑海。
这是哪呢,难不成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他把李相夷从身上放下,那么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如果是十年前的他这时候应该被无了方丈救下,然后回到四顾门,看见四顾门分崩离析,收到婉娩的信,然后心灰意冷的离开。
那他真的要把李相夷扔在这里,重蹈覆辙吗?他想,没必要了,李相夷也终究是少年心性,不该承受他承受过的痛苦,地上的李相夷手指动了动,似乎十分痛苦,李莲花终究是不忍,运转起周身内力,扬州慢在李相夷体内运行着,逼出一口毒血来。
李莲花本就油尽灯枯,又因为动用了内力,猛的咳出一口血,苍白的手抹去嘴角的血,李莲花将他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那个小渔村走去。
李相夷醒了,他先闻到一股药香,慢慢睁开眼,看见一青衣男子趴在床前,眼睛还闭着,面容姣好,算不上丰神俊朗,但给人一种种清丽淡雅的感觉,脸色很白,没有什么血色。
青衣男子察觉到了他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眸,他站起来,走到圆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门主,在下李莲花”
“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毒,此毒乃碧茶之毒,除了我天下无人能解”
“四顾门怎么样了?”李相夷只是这样问到。
李莲花笑了笑,说:“距离李门主与笛飞声东海一战已经过去半月,四顾门已经解散”
“什么叫四顾门已经解散?”李相夷突然起身,狠狠的抓住了李莲花的衣领。
“李门主冷静啊”他身体晃了晃被李相夷抓的有些不稳“李门主难道就不好奇,这单孤刀到底去哪里了吗”
李相夷似乎冷静下来,又重新坐回床上
“诶,这才对嘛,病患就不应该动来动去的,多伤身体啊”
“单孤刀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