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朝,牛家村的宫三晓,那脑瓜转得比村里的水车还快,鬼点子一个接一个,可一提起写字,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学堂里,先生摇头晃脑地教大家写“人”字,三晓握着笔,费了好大劲,写出来的字却歪歪扭扭,像被狂风吹乱的稻草,又像几条蚯蚓在打架。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三晓面前,手中的戒尺“啪”地一下重重敲在他的课桌上,震得桌上的笔墨都跳了起来,墨水还溅到了三晓脸上,活脱脱一个小花脸。
“宫三晓!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教了这么多年书,就没见过像你写得这么离谱的!”先生扯着嗓子怒吼,脸涨得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三晓抹了一把脸上的墨水,不仅不害怕,还笑嘻嘻地狡辩:“先生,您瞧呀,这人在赶路的时候,突然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得七荤八素,这字可不就成这样啦!”他一边说,还一边手脚并用地比划着人摔倒时的滑稽模样。
先生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戒尺在空中挥舞,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无奈地叹着气:“朽木不可雕也!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把心思放在写字上,别整天净想些歪门邪道!”
三晓吐了吐舌头,趁先生转身的功夫,偷偷在自己的手心里画了个鬼脸,还对着同桌挤眉弄眼,逗得同桌差点笑出声。
这天午后,阳光暖烘烘地洒在村子里。村里来了个说书先生,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摆开了场子。一块醒木、一把折扇,便开启了精彩绝伦的故事。这回讲的是京城科举的事儿,中了科举就能做大官,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
三晓听得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他越听越激动,突然从人群中站起来,双手握拳,大声喊道:“我宫三晓也要去京城考科举,当状元!到时候,我就骑着高头大马,衣锦还乡!”
他这一嗓子,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村民们哄堂大笑,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有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眼泪一边指着三晓。
“就你?三晓,你可别做梦啦!你那字写得,比我家鸡刨的还难看,能考上科举,那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王二麻子笑得满脸通红,拍着大腿,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三晓的爹正蹲在一旁抽烟袋,听到这话,一口烟呛在嗓子里,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紫红。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说:“你这臭小子,别在这儿瞎嚷嚷!就你那点本事,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吧,别去京城丢人现眼!”
三晓却像个倔强的小牛犊,脖子一梗,不服气地说:“爹,你们就等着瞧吧!我肯定能考上状元,让你们都刮目相看!”说完,他转身就往家跑,麻溜地收拾包袱。
他把家里那几本破书一股脑儿地塞进包袱里,也不管书是正着放还是反着放,又顺手抓了两件旧衣服,胡乱地塞了进去。接着,他在屋里东翻西找,找出了一支秃了毛的毛笔和一块缺了角的墨锭,这可是他“征战”科举的“武器”。
收拾好包袱,三晓哼着跑调的小曲儿,大步迈出家门。那小曲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调,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就像他那毫无章法的写字一样,听得人直皱眉头。
“我是状元郎,骑着大肥羊,一路去京城,威风又闪亮!”三晓一边唱,一边想象着自己当状元的风光场景,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刚出村口,三晓就被一片西瓜地吸引住了。那一个个圆滚滚的西瓜,像绿色的大皮球,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三晓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心里打起了坏主意。
他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便猫着腰,像个小偷似的,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西瓜地。他在瓜地里东挑西选,终于找到了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抱起西瓜就准备跑。
可他刚迈出几步,就被瓜藤狠狠地绊了一跤,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西瓜也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得稀碎,红色的瓜瓤溅得到处都是。
“哎呀妈呀!”三晓疼得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
这时,瓜农听到动静,扛着锄头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偷我的西瓜!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瓜农挥舞着锄头,气势汹汹地朝三晓冲过来。
三晓吓得脸色苍白,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这西瓜质量也太差了,轻轻一碰就碎,肯定是假冒伪劣产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瓜农气得直跺脚,在后面追了一段路,实在追不上,只能站在原地,对着三晓的背影破口大骂。
三晓跑得气喘吁吁,直到确定瓜农没有追上来,才停下脚步。他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好险好险,差点就被抓住了。”
休息了一会儿,三晓又继续上路了。一路上,他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有赶着马车进城的商人,马车上装满了货物,铃铛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有背着竹篓采药的老人,步伐稳健,精神矍铄;还有一群在路边玩耍的孩子,看到三晓背着包袱,好奇地围了过来,问他要去哪里。
三晓得意洋洋地说:“我要去京城考科举,当状元!等我当了状元,就给你们带好多好吃的回来!”孩子们听了,都露出羡慕的眼神,纷纷祝福他。
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三晓走得又累又饿,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更厉害了。他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客栈,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三晓走进客栈,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面条一端上来,他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碗面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一滴。
吃完面,三晓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找了个角落,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想着明天就要到京城了,即将迎来的科举考试,既兴奋又紧张。
“京城会是什么样子呢?科举考试难不难呢?我能不能考上状元呢?”三晓的脑海里充满了各种疑问和期待。他望着窗外的明月,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真的考上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袍,胸前戴着大红花,威风凛凛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周围的人都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