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江城一中后街，秦昊蹲在「默然奶茶」的卷帘门前，指尖抹去门缝处凝结的露珠。对面「豪饮天下」正在卸货，四个纹身大汉抬着印有外文的金属箱，箱角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柏油路上拖出蜿蜒痕迹。三个月前那场量子风暴仿佛大梦一场，唯有掌心残留的灼痕提醒着某些真实存在过的痕迹。
"你的钥匙。"
清泠的女声惊得秦昊手一抖，黎苏苏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晨光勾勒出她芭蕾舞服下的纤细腰线，肩头还沾着画室的丙烯颜料。她俯身递来钥匙串时，马尾辫扫过他青筋凸起的手背——那里有道新鲜的烫伤，是昨晚被张子豪按在滚烫奶茶桶上留下的。
卷帘门拉到一半卡住了，秦昊钻进去时，黎苏苏突然拽住他裤脚："别碰操作台！"
迟了。
秦昊的掌心刚撑住台面，整排不锈钢器具突然叮当作响。昨夜被张子豪砸变形的封口机缝隙里，缓缓爬出几只死去的蟑螂，尸体上沾着紫色结晶。
"他们往原料里加了东西。"黎苏苏从书包抽出素描本，翻到用红笔圈出的速写：凌晨三点，张子豪母亲王美玲在「豪饮天下」后门，正将注射器刺入奶茶桶。
秦昊后背渗出冷汗。他想起上周住院的三个学生，都是「豪饮天下」的常客。医生说是急性肾衰竭，但病房门口总晃荡着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正午烈日灼人，秦昊拎着外卖箱穿过篮球场。张子豪的狂笑刺破喧嚣，他正把某个瘦弱男生按在三分线罚球："喝不完这杯‘至尊奶茶’，今天就跪着回家！"
深紫色液体在塑料杯里泛着金属光泽，男生灌下第三口时突然抽搐倒地。秦昊冲过去扶人，却被张子豪揪住衣领："穷鬼也想当英雄？"他身上的古龙水掩不住腐臭味，瞳孔扩散得像嗑药过量。
黎苏苏的尖叫声救了秦昊。她跌坐在画板前，颜料泼洒成狰狞的抽象画——画面中央的奶茶杯正在融化，伸出无数触须缠绕着尖叫的学生。
"装神弄鬼！"张子豪踹翻画架，却在看到满地速写时僵住。那些画详细记录着他深夜搬运金属箱、在仓库调配紫色药剂的过程，连注射器刻度都分毫不差。
黄昏时分，秦昊在仓库阁楼找到黎苏苏。她蜷缩在蒙尘的油画布堆里，裙摆撕破处露出大腿瘀青："他们发现我偷拍...张子豪说要让我像妈妈那样消失..."
阁楼天窗投下血色的夕阳，映出墙上的旧照片——黎苏苏母亲曾是舞蹈老师，五年前离奇溺亡在奶茶原料运输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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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迷踪
暴雨拍打着奶茶店的霓虹灯牌，秦昊蹲在仓库通风管里。下方传来王美玲尖利的声音："这批‘梦幻水晶’必须掺进校庆特供茶！"透过锈蚀的铁网，他看见三个黑衣人正在往奶茶粉里倾倒紫色晶体。
突然有冰凉的手捂住他的嘴。黎苏苏湿透的芭蕾舞服紧贴着后背，她在他掌心快速写字：警察里有内鬼。
仓库门轰然洞开，张子豪举着猎枪走进来。枪管扫过货架，击碎装着紫色晶体的玻璃罐。雾气升腾中，他的瞳孔缩成针尖："闻到这香味了吗？能让人变成听话的狗。"
秦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甜腻的异香，与黎苏苏母亲溺亡当晚码头弥漫的气味一模一样。
黎苏苏突然拽着他滚下通风管。货架倒塌的巨响中，他们跌进成箱的奶茶杯堆里。张子豪的皮靴声逼近，猎枪上膛声清脆可怖："出来吧，小老鼠们。"
秦昊摸到腰间的外卖保温袋，抽出冰凉的金属奶茶桶。当张子豪弯腰查看时，他猛地泼出隔夜奶茶。混着腐臭奶精的液体糊住对方眼睛，黎苏苏趁机将素描本砸向电闸。
黑暗降临的瞬间，秦昊拉着她撞开后门。暴雨中的小巷如迷宫，身后枪声惊飞栖息的乌鸦。黎苏苏的舞鞋陷进泥泞，他拦腰抱起她冲进危楼时，掌心触到她后腰的旧伤——形状像极了他被奶茶烫伤的疤痕。
"五年前...他们就是这样追妈妈的..."黎苏苏在漏雨的阁楼里发抖，湿透的舞服透出胸衣轮廓。秦昊别开眼脱下校服外套，却瞥见她大腿内侧的注射针孔。
惊雷炸响时，楼下传来撞门声。张子豪的狂笑混着暴雨："婊子养的杂种！当年没把你和那女人一起沉江..."
秦昊摸到生锈的消防斧，斧柄的霉斑像干涸的血迹。当他从窗口窥见巷口的警车时，黎苏苏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别信穿灰制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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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宴将启
校庆日清晨，秦昊在操作台前擦拭奶茶杯。对面「豪饮天下」支起十米长的餐台，王美玲正在给穿超短裙的促销员训话。那些女孩眼神空洞，脖颈处都有细小的针孔。
"你的特调奶茶。"黎苏苏将保温杯放在柜台，指尖在杯身轻叩三下。杯壁凝结的水珠划过她手腕内侧的淤青——昨夜张子豪用枪托砸的。
秦昊拧开杯盖，浓稠的紫色液体泛着珍珠母光泽。这分明是「豪饮天下」的"梦幻水晶"原料，却被黎苏苏混入了画室的丙烯溶剂。
"以其人之道..."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蓝紫色血丝，"还治其人之身。"
礼堂方向传来欢呼声，校长正在试喝"校庆特供茶"。王美玲亲手递上的奶茶杯里，紫色晶体正在溶解。秦昊的瞳孔骤缩——那老头喉结处的痣，与五年前码头监控里的运货司机一模一样。
正午骄阳似火，秦昊推着奶茶车穿行在游园会人群里。每隔十米就能看见眼神呆滞的学生，他们脖颈泛着不自然的紫红，手里都握着「豪饮天下」的星空杯。
黎苏苏突然从鬼屋帐篷钻出，假血沾满白裙。她扑进秦昊怀里佯装亲吻，将微型相机塞进他裤袋："拍到了...他们在摩天轮装东西..."
过山车的阴影掠过他们交叠的身影，张子豪举着望远镜站在指挥台。他对着对讲机狞笑："让那对狗男女当压轴祭品。"
黄昏时分，秦昊被"请"到校长室。檀香掩不住腐臭味，老头的手正按在黎苏苏大腿上："当年她妈妈也这么不懂事..."玻璃柜里摆着母女合影，照片边缘有紫色药渍。
秦昊抄起烟灰缸砸过去时，警报器突然尖啸。黎苏苏扯开校长抽屉，成捆的运输单如雪片纷飞——每张都盖着已注销的航运公司印章，签收人全是溺亡名单上的名字。
夜幕降临时，摩天轮绽放起妖异的紫光。秦昊在轿厢里找到定时炸弹，液晶屏显示着「21:14」。黎苏苏正在最高点等他，裙摆被夜风掀起，露出绑在大腿上的证据存储器。
"当年他们用游轮运毒，"她将存储器插入操控台，"现在想用校庆洗钱..."话音未落，轿厢突然倾斜。张子豪的脸出现在监控屏上，手里攥着引爆器。
"游戏该结束了。"他舔着猎枪管，"和那女人的死法选一个？"
江风灌入碎裂的玻璃窗，黎苏苏突然吻住秦昊。她舌尖推来微型刀片，眼底决绝如五年前纵身跃江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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